要知道,此时可是 1984 年,比起前几年,不管是粮油还是副食品,那都便宜了不少。
更何况易中海可不是普通人,他退休时可是实打实的八级工!
搁七十年代,八级工的退休金在这四九城那都是响当当的,
一个月能拿七十多块,比不少干部挣得都多;
后来改革开放后工资调整,又往上提了十好几块,如今一个月能有小九十的收入。
按他如今的收入来说,不说顿顿大鱼大肉,就是顿顿吃白面馒头、大米饭这样的细粮,
那也是完全没问题的,哪儿用得着掺什么玉米面和红薯啊!
位于北新仓胡同西端的东直门南小街,每到傍晚总裹着股热热闹闹的烟火气。
夕阳还没完全沉下去,青灰色的砖墙被晒得暖烘烘的,
墙根下摆满了摆着竹筐的小摊,筐里码着刚从郊区运来的黄瓜、
西红柿、嫩豆角,沾着的水珠还没干透。
摊主穿着半旧的短袖褂子,手里摇着蒲扇,胳膊肘搭在竹筐沿儿上,
嗓门洪亮地招呼着来往行人:“刚摘的鲜货!黄瓜顶花带刺,便宜卖喽!
您瞅瞅这水灵劲儿,错过今个儿可没这价儿!”
街边的门脸大多是两扇对开的木门,不少都敞着通风。
有的挂着 “烟酒副食” 的木牌,玻璃柜里摆着海河牌奶粉、牡丹烟,
柜台上还放着冰镇的北冰洋汽水,瓶身上凝着水珠,顺着瓶壁往下淌,
在柜台上积了小水洼。柜台前总围着几个人,有个穿蓝布衫的老爷子踮着脚,
指着汽水问:“劳驾,这汽水多少钱一瓶?给我来俩,给孙子带回去解解暑。”
有的门脸是 “修鞋配钥匙” 的小摊,老师傅戴着老花镜,额角渗着细汗,
手里的锥子在皮鞋上穿针引线,时不时用袖口擦把汗。
旁边的铁丝上挂着几串刚配好的钥匙,风一吹叮当作响。
偶尔能看见骑二八自行车的人从巷子里穿过,车把上挂着网兜,
里面装着刚买的西瓜,车铃 “叮铃铃” 响着,惊得墙角的麻雀扑棱棱飞起,
翅膀带起的风都带着点燥热。
骑车人还扭头喊一嗓子:“借过借过!别挡道喽!”
靠近北新仓的地方,还能瞧见几间老粮仓的遗迹,青砖灰瓦挡住了不少日晒,
墙面上依稀能看见 “备战备荒” 的红色字迹。
虽已不再储粮,却成了街坊们乘凉聊天的好去处。
傍晚时分总坐着几个摇蒲扇的老人,有的手里端着搪瓷缸子,
里面泡着茉莉花茶,茶缸沿儿还沾着点茶渍,慢悠悠地聊着过去的事儿。
时不时有孩子拿着冰棍跑过,冰棍纸随手塞兜里,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
还喊着:“爷爷,您别老坐着,跟我们玩会儿啊!”
老人摆摆手:“你们玩你们的,爷爷歇会儿,这老骨头可跟不上你们撒丫子跑!”
而刘记饭馆所在的临街二进四合院,在这条街上格外惹眼。
门面房的木门漆成了朱红色,半敞着通风,门轴转着还吱呀响。
门口挂着块黑底金字的 “刘记饭馆” 牌匾,字体是手写的楷书,透着股朴实劲儿;
可牌匾旁边新添的木牌却透着新鲜 ——
上面用红漆写着 “承接婚宴、寿宴、单位聚餐”,字儿写得大气,老远就能瞧见。
此时正是晚饭高峰,从门面房进出的人络绎不绝。
既有穿着短工装的工人,刚下班就攥着粮票和钱来 “打尖”,
胳膊上还搭着劳保手套,对着柜台里的年轻女人喊:
“吕家妹子,来碗炸酱面!多搁点肉丁,要何师傅调的卤,您麻利儿着啊!”
额角还带着汗,抬手就用袖子擦。
也有穿着短袖中山装、皮鞋锃亮的干部模样的人,
由老板刘岚引着往院里二进的正房走。
刘岚穿着半旧的碎花短袖,袖口挽到胳膊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手里摇着把旧蒲扇,扇叶都有点卷边了,笑着跟客人商量:
“下周末的婚宴您放心!天热我让何师傅提前琢磨着凉菜菜谱,
再让孩子们备上冰块,保准菜不凉得慢还爽口。
您要是有啥忌口,提前告儿我,咱都能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