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她的声音里还带着刚醒时的沙哑和浓浓的睡意,但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耿斌洋看着她那双在灯光下显得更加纯净、清澈的眼眸,那里面盛满了对他毫不掩饰的担忧。那噩梦带来的冰冷、粘稠的触感仿佛还缠绕在他的神经末梢,王志伟那张扭曲狞笑的脸庞如同鬼魅般在眼前晃动。他怎么能告诉她,那个阴魂不散的恶魔再次侵入了他的梦境,在他最幸福的时刻投下巨大的阴影?怎么能让"王志伟"这个肮脏的名字,玷污这个刚刚充满温情、理解与珍贵克制的空间?
他强行压下喉咙口的战栗和心底翻涌的不安与恐惧,努力调动面部肌肉,挤出一个看似轻松、实则僵硬的安抚笑容,伸手将她重新温柔却坚定地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还带着一丝无法完全掩饰的惊悸与沙哑:
"没事……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可能……可能是白天想比赛的事情太多了。睡吧,我在这儿呢,没事了。"
上官凝练在他怀里安静下来,脸颊贴着他依旧有些快速心跳的胸膛,似乎相信了他这个看似合理的解释,轻轻"嗯"了一声,重新闭上了眼睛,手臂依赖地环住了他的腰。
但耿斌洋却再也无法入睡。
他搂紧了怀中的人,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一种强烈的保护欲和隐隐的不祥预感交织在一起,让他在这个初春的夜晚,感到了一种彻骨的寒冷。
清晨的阳光透过宾馆不算太厚重的窗帘缝隙,打破了夜的寂静。
耿斌洋其实一夜都没怎么睡踏实,后半夜几乎是在半梦半醒和警惕中度过,王志伟那张狞笑的脸时不时在脑海中闪现。直到天快亮时,他才勉强陷入一段稍微深沉点的睡眠。此刻被阳光和噪音唤醒,他感到眼皮沉重,头脑也有些昏沉。
他下意识地收紧手臂,怀中的温暖和重量让他瞬间安心。上官凝练依旧在他怀里沉睡着,呼吸均匀,脸颊透着健康的红晕,睡颜恬静得像个小女孩。他小心翼翼地、几乎是用挪动的方式,想把被她枕着的手臂抽出来,生怕惊醒她。
然而,细微的动作还是让她睫毛颤动,悠悠转醒。她睁开朦胧的睡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耿斌洋近在咫尺的脸庞,以及他眼中尚未完全褪去的血丝和一丝疲惫。
“早……”她声音软糯,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意识到自己还被他紧紧抱着,脸上又飞起两朵红云,但眼神里更多的是安心和依赖。
“早。”耿斌洋扯出一个笑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
“吵醒你了?”
上官凝练摇摇头,轻轻动了一下,示意他手臂可以抽走了。耿斌洋这才慢慢将已经有些发麻的手臂收回,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关节。
两人先后起身,整理了一下睡得有些褶皱的毛衣,气氛在晨光中带着一丝微妙的尴尬,但更多的是一种经过昨夜“考验”后更加亲密的默契。
洗漱完毕,来到宾馆一楼的餐厅。刚走进餐厅门口,就听到了张浩那极具辨识度的大嗓门。
“哎呦!可算来了!我们还以为你俩要直接睡到中午呢!”
张浩正一手拿着油条,看到耿斌洋和上官凝练,立刻眼睛一亮,大声招呼起来,脸上挂着促狭的、毫不掩饰的坏笑。
芦东和孟凡雪已经坐在桌边,面前摆着清粥小菜。芦东闻声抬头,目光在耿斌洋和上官凝练身上扫过,尤其是在耿斌洋那略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