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去吧。” 皇帝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倦意,仿佛刚才那番对话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朕…乏了。”
“臣媳告退,父皇好生静养。” 毛草灵再次叩首,起身,一步步退出内殿。转身的瞬间,她眼角的余光瞥见皇帝缓缓阖上了双眼,枯槁的脸上只剩下沉沉暮气。刚才那短暂的“精神见好”,更像是一种回光返照。
走出养心殿,扑面而来的晨风带着一丝燥热。毛草灵深吸一口气,才压下心头的悸动和后怕。方才殿内那番看似平静的对话,其凶险程度,丝毫不亚于昨夜栖梧宫的刀光剑影。她赌赢了第一步,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但也将自己彻底架在了火上烤。
“娘娘?” 心腹太监低声询问。
“回栖梧宫。” 毛草灵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立刻传赫连勃、巴图鲁!”
她必须争分夺秒!皇帝随时可能再次陷入昏迷,甚至…驾崩!她必须在皇权更迭的缝隙里,抓住那只“鹞鹰”的尾巴!
***
栖梧宫书房。
气氛比清晨更加凝重。赫连勃花白的眉毛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反复踱步。巴图鲁身上的血腥气被浓重的药味覆盖,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他肩背处缠着厚厚的绷带,行动间带着明显的滞涩,显然伤势沉重。
毛草灵端坐于书案后,将养心殿内皇帝的决定和自己的应对快速讲了一遍。
“暂缓?” 赫连勃猛地停步,老眼瞪圆,“娘娘!这…这岂不是纵虎归山?皇后与大皇子虽被圈禁,然其党羽遍布朝野,盘根错节!一旦陛下…一旦有变,他们必会拼死反扑!后患无穷啊!”
“赫连大人稍安勿躁。” 毛草灵的声音沉静如水,“本宫何尝不想立刻将其连根拔起?然则,大人可曾想过,陛下为何同意暂缓?”
赫连勃一怔。
“因为陛下同样看到了那‘后患无穷’!” 毛草灵的手指重重敲在书案上,“皇后一系经营多年,根深蒂固。骤然拔起,牵一发而动全身!朝局动荡,外敌环伺,此乃陛下最不愿见到的局面!他需要时间,需要稳定,需要一个…平稳过渡的时机!”
赫连勃沉默了,眉头紧锁,显然在消化毛草灵的话。
“更何况,” 毛草灵的目光转向巴图鲁,带着冰冷的锋芒,“昨夜那场血洗,真的就挖干净了吗?‘鹞鹰’何在?东宫那位,真的就干净吗?”
巴图鲁闻言,布满血丝的虎目中精光暴涨,立刻抱拳,牵动伤口也浑然不觉:“启禀娘娘!追踪有结果了!”
毛草灵精神一振:“讲!”
“那伪装成杂役之人,极其狡猾!在西市兜转数圈,几度更换装束,最终进了…城西‘济世堂’药铺的后门!属下的人不敢打草惊蛇,只在远处监视。约莫一炷香后,那人空手而出,匆匆离去。属下兵分两路,一路继续追踪此人,发现他最终消失在城南一处三教九流混杂的暗巷区,似有接应,暂时失去踪迹。另一路盯住‘济世堂’,发现约半个时辰后,一辆看似运送药材的普通青布骡车驶出,直接进了…进了东宫西侧门!” 巴图鲁的声音带着铁血的味道,“那骡车进去后,西侧门立刻关闭,再无动静!”
“济世堂…东宫西侧门…” 毛草灵眼中寒芒闪烁。线索指向了东宫!那个黑布包裹里的东西,兜兜转转,最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