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黎愿突兀的提问，金眸青年愣住了，挣扎的动作下意识停滞，眼中的愤怒被惊疑不定取代。

“你……你怎么会知道？！”

而黎愿此刻，已经无暇回答他的问题。

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并非来自外界的攻击，而是源于认知被彻底颠覆的震撼。

黎家……系统……灵藤……

这些看似毫不相干的存在，此刻就这样突兀地串联在一起，勾勒出令人难以置信的真相。

她之前就很好奇，系统为什么会和黎从阁有所牵扯？

黎家这位先祖又为什么刚好出现在灵藤被抢夺的现场？

她想起了系统在跃迁前留下的最后话语：

“当您在过去的某一刻，看到一双眼睛时，您会明白一切。”

眼睛……

此刻，她看到了。

这双独一无二的金眸，确实让她明白了一切。

如果事件倒推……如果因果并非线性前行，而是可以倒置……

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是的，系统说得没错，困扰她的并非简单的因果，而是……“果因”。

她所经历的每一件事，都是“因”，同时，也是必须达成的“果”：

战争与牺牲，是获得跃迁时空力量的“因”。

没有迦南的自爆，没有萧祁等人燃烧生命释放的庞大能量，没有她的自尽，灵藤就无法在最后的牺牲中碎裂提纯，最终凝聚成那颗关键的“时空种子”。

没有这颗种子，她根本没有能力进行这次精准的时空穿越。

获得力量，是“回到过去”的“因”。

而这股足以扭转时空的力量，其根源，恰恰来自于那场她极力想要避免的惨烈的战争和牺牲。

如果她成功在源头阻止了一切，那么历史上就不会有星兽入侵，不会有那所见证她成长的军校，不会有她和萧祁等人相遇的契机，更不会……催生出这个能够回到过去的，强大的她。

而“回到过去”，恰恰又是“战争起源”的“因”。

正是她此刻，回到了过去，亲手从星兽母星带走了灵藤，才造成了母星生命能量的逐渐枯萎，进而引发了星兽持续数百年的仇恨与入侵。

她本人，就是历史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这一切恩怨纠葛的……起点。

这也就是为什么，系统并不认为她能在冥冥之中的诸多阻力下成功改写历史——

因为这场灾难必须发生，才能锻造出此刻这个拥有全部记忆、力量与决心的她。

而她，注定要回到过去，才能开启这一切，从而在未来……再次形成“自己”。

这个堪比莫比乌斯环般无限循环的因果链，其残酷而精密的本质，终于赤裸裸地展现在她面前：

通过经历一场必要的灾难，来锻造出一个能同时拯救两个文明，并且能让“黎愿”这个存在获得圆满未来的“唯一可能”。

一念通达，万物明晰。

巨大的震撼与了悟冲刷着她的灵魂，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与此同时，一股熟悉而微妙的能量波动开始在她周身萦绕加剧。

刚刚经历过一次时间跃迁的她很清楚，这是时空锚点即将耗尽，来自时空乱流的牵引力。

6小时快要到了，很快，她和怀中的灵藤核心，都会从这片时空中被抹去，抛入不可知的洪流。

时间，不多了。

“轰——！”

又是一阵剧烈的爆炸在近处响起，气浪翻滚。

黎愿强忍住那股来自灵魂深处仿佛要被撕裂般的剧痛，当机立断，集中起所有精神力，小心地从怀中温顺的灵藤核心中，分离出了一小缕最为精纯的本源能量。

看着这一小缕能量，她蓦然想起了跃迁前系统的话：

“短暂的告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她下意识摩挲着手中的能量束，思绪万千。

这就是，还未成型的系统啊。

她将这缕能量小心翼翼无比郑重地托在掌心，递到了一脸惊愕的金眸青年面前。

“听着。”

她的脸色因痛苦和力量透支而苍白，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燃烧着了悟一切的通透和郑重的恳求。

“用这股能量去制造一个系统，将它一代一代传递下去。”

“未来的某一天……这个系统会重新将灵藤带回来。”

“这关乎到两个文明的救赎。”

被少女那仿佛承载了无尽时空重量的眼神注视着，金眸青年心脏狂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