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最重要的,是确定这封信的真实性有多高。”
“如果这封信真的是为了帮我们,那我们自然要避开危险。”
“可如果……”
他与程处默四目相对,目光深邃:“这封信就是要害我们之人所写,那我们一旦听从了信里的建议,便是羊入虎口,自己选择了必死之路!”
程处默心头一震,只觉得头顶原本已经阴云散尽的苍穹,再度乌云蔽眼,前路难寻!
其危险性,甚至比邢州查案更甚!
他不由道:“我们怎么确定这封信是否可信?”
是啊,怎么确定……
刘树义眉头微蹙,大脑飞速运转。
想要确定密信是否可信,只能从两个方面来思考。
一个,是给自己写信之人的身份……若能知晓其身份,或者其所属阵营,便可大体确定其对自己是否有敌意。
另一个,便是密信所言,原路返回的途中,有埋伏……
写信之人没有表露身份的意图,信上毫无任何关于其身份的线索,也没有回信的方式,所以饶是刘树义再擅长查案,信息极其有限的情况下,也没法进一步对其身份进行判断。
那么……
刘树义眸光闪烁:“只能选择后一种方式来验证了。”
他看向程处默,道:“程中郎将,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程处默知道刘树义肯定有主意了,连忙道:“你说。”
刘树义道:“你挑选十个金吾卫好手,让他们带着斗笠,遮住面庞,连夜离开邢州城,沿着原路向长安返回。”
“同时去找蛇虎暗卫,借十只训练有素的信鸽,让金吾卫每人携带一只信鸽,每前行两个时辰,让他们释放一只信鸽……”
“如果他们中途遇到危险,可以将信鸽全部释放,若是情况危急,来不及释放信鸽,那就一个信鸽都不要释放,直接逃命。”
程处默心中一动,道:“刘郎中是想……让他们试探,是否有人在中途埋伏?”
刘树义点头:“从今夜开始,我会对外宣称生病,需要静养,不会再露面,哪怕‘楚雄’被斩首,我也不会露面……”
“而今晚金吾卫们又蒙着脸离开邢州城……两件事凑到一起,便很容易让其他人认为我已经于今晚偷偷离开了邢州城。”
“这样的话,只要真的有人想中途截杀我,就肯定会出手。”
程处默想了想,道:“你在我们之中,重要性最高,确实值得他们出手……”
他向刘树义道:“如此一来,只要返回的信鸽数量多于一只,或者一只没有,就代表他们遇到了意外,真的有人截杀?”
刘树义颔首:“虽然这样做,会打草惊蛇,让他们知道我们已经察觉到有人要截杀我们,他们定然会改变对付我们的方法……但至少我们知晓了具体情况,也能以此筹谋对策,总好过什么也不知道,一头扎进未知的危险之中。”
“没错。”程处默重重点头,表示赞同。
“而且……”刘树义继续道:“他们会截杀我们的区域,大概率就在河北道之内,一旦出了河北道,我们随便遇到一座城池,都可要求他们派兵保护……再想截杀我们,难度很大,也容易被当地官府发现。”
“只有河北道区域,即便有些州城发现了这些图谋不轨的人,这些息王旧部各自为战,利益为先,也未必会去管……所以,只要金吾卫们离开河北道的区域,若中途一直没有遇到危险,便可直接写信,以飞鸽传回,我们便能知晓此密信乃是陷阱。”
程处默眼眸亮起:“我们是从并州方向赶来的邢州,也就是说,只要金吾卫能从邢州抵达并州区域便可确定……而此路程不算太远,日夜不休的话,一天多便可抵达。”
“我们只需要在邢州城停留最多两日,就可知晓结果!”
刘树义点头:“不错,不过这样做,执行任务的金吾卫们,就要面临极大的危险了……”
程处默平静道:“成为金吾卫的那一天起,所有人就有了为陛下为朝廷而死的觉悟,哪怕是我,也早已写好了遗书。”
“而且我们金吾卫身为朝廷最精锐的力量之一,每个人都有不弱的本事,此番前来邢州城,更是强中选强,想要让他们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刘郎中只需静待结果便可,其他的,交给本将和金吾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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