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凌不凡眼中山过一丝苦楚.......

“夫君若是有什么心结可跟妾身说说，说不定妾身能为夫君解惑。”玥迦柔声道。

凌不凡站在城楼上，夜风卷起他半白的发丝，眼中满是回忆，回忆着当年的金陵，回忆着当年与姬缨，李长春，武烈下棋的时光，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那该多好.....

\"玥迦。\"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几乎被风吹散，\"你说......为什么总有人明知会死，却偏要往前冲？\"

玥迦抱着凌不凡的手紧了紧：\"夫君是说......黎王？”

\"不不不......不止。\"凌不凡摇头，\"李长春明知去大炎会死，明明可以不用死，却非要舍身成仁；这明明是有更好的处理方式.......

万振山亦是如此，他也可以远走，没必要留着乾京，最终到死我都以为他不过是落魄乞丐......

颜世子为燕国能孤身闯阵......他也可以不用死.....

还有好多人，无论是朋友又或者是敌人......

我这一路来攻下过无数城池，越是大国越能体会其中滋味.....大军所过之处，将领无不是悍不畏死，明明一句话就可以活命.....\"

他忽然苦笑，\"就连姬缨......\" 这个名字让两人同时沉默。

玥迦走到他身后，指尖抚过他肩头被风掀起的衣褶：\"夫君觉得他们是愚忠？\"

\"不。\"凌不凡摇头：\"我只是不明白......明明退一步就能活，为什么非要选择最惨烈的路？\"

\"因为有些东西，比命重要。\"玥迦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凌不凡心上，\"李长春守的不是你，是东陵复国的火种......

就算这个人不是你，他依旧如此.....

万振山亦是如此......

颜世子护的......\"

\"是燕国的安宁。\"凌不凡接话，喉结滚动，\"那姬缨呢？

她布的局，她选的路......\" 玥迦将身子靠在凌不凡肩膀上：\"她守的是你。\"

凌不凡内心狂风骤烈.....

“是啊.....可我又有什么值得她做的呢........

这一路我感觉自己复国其实是一条错误的路，我只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使劲的推上了风口浪尖，我觉得我自己是没有什么能力的......

那我曾经最喜欢的一句话来说就是.....风口来了，猪也能上天。

我或许连姬炎武都不如，我杀了太多太多人.....

可这些人的死从来都不是因为私人恩怨.....

只是因为他们不服，我就把他们杀了，就这么简单......”

\"夫君觉得自己像坏人？\"玥迦忽然转到他面前，她的眸子清亮如星，\"可真正的坏人从不会问这种问题。\"

她抬手抚上凌不凡心口：\"你会痛，会困惑，会因为黎王的死彻夜难眠，因为姬缨，李长春.......？\"

凌不凡抓住她的手：\"这两年的走来，我好像直到昨日才有些许感悟，我似乎比起这些所谓的反派更像是反派。

特别是在烈骑以及崔抉身上尤为强烈，那种骨子里的执拗，毫不畏死.........\"

\"夫君见过麦田吗？\"玥迦突然问，\"农人收割时，麦穗倒下的姿态......

那些最饱满的穗子，永远弯着腰，而空瘪的稗子，反倒挺得笔直。\"

凌不凡陷入了沉思......

\"黎王他们......\"玥迦轻声道，\"就是东陵最饱满的麦穗。\"

“夫君不是坏.....而是世道本就如此，你若不比他们狠，那么就不可能镇住他们，高处不胜寒亦是如此。”玥迦说的很通透，直点凌不凡内心深处。

\"我大概......\"他哑声道，\"永远成不了宁陾那样的枭雄。\"

玥迦笑了，眼泪却砸在他手背上：\"所以你是我玥迦的夫君。

正因如此妾身才会放心把西夏给你！

正如李长春说的：这世道非一味猛药不可治，大恶的背后隐藏的是大善，因为你需要压得住它！\"

“明白，有一个你这样的娘子是我的福气，你就是我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