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眯起眼睛,盯着宁陾看了许久,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假。
最终他还是妥协了,以为比起玉玺这些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好,既然陛下如此说了,那我天人教便信您一次。”
他抬手一挥,殿外立刻有弟子抬进几个沉重的木箱。
陵颂掀开其中一个,露出里面整齐码放的火药包,黑漆漆的硝石气息扑面而来。
“第一批火药在此,后续粮草已在路上,三日内必到。
攻城之际可以直接放在投石车上,威力虽不足凌不凡的火器,却也能制衡一二。
现在,陛下该兑现承诺了.....”
宁陾扫了一眼火药,神色不变,淡淡道:“玉玺不在朕手中,但朕知道它的下落。”
“在何处?”陵颂目光一凝。
“江都。”宁陾缓缓吐出两个字。
“江都?!”陵颂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怀疑,“陛下莫不是在戏弄我?
上次的事发地就在江都吧!
结果呢,不过是李长春故意挖的陷阱。”
宁陾冷笑一声:“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什么意思?”陵颂追问。
“这才是李长春的高明之处,东陵艳史上的奏本我已经彻底看完了,其中的线索也就寥寥几笔.....
一开始朕以为是越读的不够详细,又或者说真相就藏在下卷中......
可朕翻阅了整个东陵艳史的周期,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下本,而唯一不同的其实就两个字......
玉簪......”宁陾双手负后道。
“这跟玉簪有什么关系?”这话听得陵颂云里雾里的.......
“还记得棰銮等人第一次去江都遗迹的经过吗?
经过日夜梳理,朕知道了其中的机关是需要一样东西打开的,这个机关倒是跟簪子有几分关系.....
只是这其中的簪子并非那么简单,书中有数次提及东陵皇后的信物就是玉簪........”
“陛下请明言。”陵颂眉头紧锁,显然对宁陾的迂回之辞颇感烦躁。
宁陾语气不疾不徐:“东陵艳史,非为艳情之作,实为藏秘之书......
其文虽华,其辞虽绮,然字里行间,皆藏玄机。
朕观其书,数夜未眠,终得一二。”
“书中曾有诗曰:‘簪影斜斜照玉台,寒梅一树倚窗开。’此句看似写景,实则点出玉簪之所在。
‘玉台’者,非寻常台阁,乃东陵皇后之寝宫旧址,今之江都遗迹中央高台也。”
陵颂闻言,眉头愈皱:“可书中并未明言玉玺藏于何处?”
宁陾冷笑一声: “这就是李长春的狡诈,亦是东陵旧臣之深意。
书中又有一诗曰:‘金锁不开尘自老,玉簪犹在梦难寻。
’此句何解?‘金锁不开’,即机关未启,‘玉簪犹在’,玉玺未失。
然‘梦难寻’,非真不可寻,而是藏得极深,需以玉簪为引。”
怕陵颂不相信,宁陾幽幽道:“朕再举一例......
‘旧簪藏密道,寒月映孤影。
’此句更明,簪藏密道,而密道,便是玉玺所在......”
陵颂神色微变,似乎有所动摇。
宁陾继续道: “朕观全书,凡提玉簪,必与‘密’‘隐’‘幽’‘闭’四字相关。
非为文辞之巧,实为暗语。
而更妙者,书中从未提‘何地’二字,可知为何?
只因......此地从未改变。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
东陵覆灭之后,江都一分为二,其中更是有人将水堤摧毁,导致半个江都被大水淹没,这其中决堤之人正是万振山亲自下令......
如今想来,我想这其中绝对是有陵渊授意,目的就是掩盖其中的秘密......
此地即为废墟,无人敢居,无人敢探。
李长春虽设局于此,却也正因如此,才使人误以为是陷阱,从而忽略真正的藏秘之地。
因为他压根就不怕你们夺走玉牌,只要玉簪在,一切就不会有变数,他的计划才能安安稳稳的实施.....
而玉玺,便藏于那未被开启的密室之中.......”
陵颂沉吟良久:“陛下所言.....确实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