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笑了!
天下疆土,有德者居之,有能者守之。
那三州之地,金国守不住,陛下您......一时也未能顾及,我大炎将士浴血取之,岂有轻言归还之理?
陛下若想要,自可派兵来取,本王在西北,随时恭候大驾!”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看似谈笑风生,实则针锋相对,刀光剑影隐于杯酒之间.....
凌不凡知道在此事上纠缠无益,便不再多言。
宁宇见状,知道火候已到,便从怀中取出那封鎏金战帖,置于案上,缓缓推至凌不凡面前.....
“本王此番前来,一是为见识陛下风采,二便是奉我大炎皇帝之命,将此战书,亲呈陛下御前.....”
他话语一转,带着一抹怪异的笑容:“五日后,正午。
边境落霞谷。
大宗师之战,既分高下,亦决生死,定天下归属!
却不知......东陵陛下,可敢应战?”
凌不凡看都未看那战帖,直接拿起面前的酒樽,仰头一饮而尽。
“有何不敢?
回去告诉宁陾,他的战书,朕接了!
五日后,我的人马准时赴约!”
“好!快人快语!陛下果然豪气干云!”宁宇抚掌赞叹,“既如此,本王使命已达,不便久留,告辞!”
凌不凡也不挽留:“苏老,代朕送送王爷。”
宁宇起身,对凌不凡拱了拱手,转身欲走。
行至殿门处,他忽然停下脚步:
“哦,对了,陛下杀了陵绒,心里不好受吧?”
凌不凡端着酒杯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无比,整个偏殿的温度仿佛都骤然下降了几分。
烟柔漪、苏卫等人更是面色一变,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宁宇的背影。
宁宇仿佛毫无所觉,依旧继续道:“陛下不必惊讶。
本王也是刚刚才想明白许多关窍。
若非你肯放过那完颜辛,还给予庇护,本王或许还参不透其中玄机。”
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竟带着一丝复杂的感慨:“说真的,本王平生最恨卖主求荣、数典忘祖之辈,我倒是与他打过几分交到,对此人有着些许了解.......
以往对那陵绒,是打心底里瞧不上。
可如今.......却不得不佩服他。
好一个陵绒!好一个金国相国!
当真是给所有人都开了眼。
只可惜......”
宁宇眼角的余光扫向凌不凡那已然结冰的侧脸,语气多了几分讥讽:“为了效忠赌上一切,似乎.....也并不全然领情啊。
至少,这鸟尽弓藏的滋味,他算是尝到了。
呵,当然陛下的这份无情倒也符合帝王的气质......”
说完,宁宇不再停留,大步离去,留下满殿死寂和凌不凡周身几乎无法抑制的、汹涌澎湃的杀意与冰冷。
苏卫担忧地看向凌不凡:“陛下.....”
凌不凡抬手制止了他,手中的酒杯已被捏得咯吱作响:“好一个镇南王......还真是个眼光毒辣的家伙.....”
宁宇最后这番话,比千军万马更狠,直接戳中了他心窝子、可他却连反驳的脾气都没有!
“相公,这是大炎的战贴......”婳緔将金贴递了过去。
接过鎏金战帖入手冰凉,随着他缓缓展开明黄绢帛.......
宁陾的字迹跃然眼前,铁画银钩,霸气凛然:
“东陵国君不凡陛下亲启:
“昔炎京一别,朕尝叹天地之大,竟无一二可对弈之人。
今闻陛下龙跃云津,虎啸风生,尽收北疆,朕心甚慰,更甚喜之!
诚所谓,棋逢对手,方知黑白之妙;将遇良才,始见攻守之奇......
陛下未陨于江都,实乃天意,使朕不致独酌无趣,望空枰而兴叹.....
今燕金之地,烽烟暂歇,然天下大势,未定于一。
宁陾不才,愿与陛下以这万里山河为盘,亿兆生民为注,行此末局。
规矩如旧,然彩头当更胜前番.......
败者,俯首称臣,拱手山河。
然,朕敬陛下乃世之豪杰,无论此局终焉谁负,朕以大炎国祚起誓:
必保陛下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