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凌弘摇了摇头,目光深邃,“与国破家亡、骨肉离散相比,区区囚禁之苦,算得了什么?
能看到你今日之成就,看到东陵旌旗重展,爹这些年所做的一切,便都值了.....”
他似乎不愿再多谈自己的事,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忐忑:“凡儿.....你大哥不悔,他如今可好?
你当初流落西夏,可曾遇见过他?”
这或许是唯一一个能让眼前男人感到不自然的话题了.......
提及大哥凌不悔,凌不凡神色也柔和了下来,他放下茶壶:“爹,您放心。
大哥他很好。
我当初落难,机缘巧合之下,确实在俞唐遇到了大哥。”
“哦.......”凌弘沉思了一下“他在俞唐?”
凌不凡笑了笑,宽慰道:“爹,您不必担忧。
大哥他在俞唐经营着一家布行,生意做得不小,已是俞唐国内颇有名气的商贾。
而且他已成了家,嫂嫂是俞唐的贵族之女,家世背景很不一般,对大哥也是极好。
夫妻二人琴瑟和鸣,日子过得甚是安稳富足。
只怕要不了多久就能抱上大胖小子了!”
他将凌不悔在俞唐的情况细细说与凌弘听,话里话外,都在传达一个信息:凌不悔早已远离了故国的纷争,在异国他乡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安宁与幸福。
凌弘静静地听着,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下来,一直深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如此甚好.....甚好。
他有了归宿,安稳度日,为父这心里也总算能放下了一块大石.......”
然而沉默片刻,凌弘看向凌不凡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语气也带着几分试探:“凡儿,你与不悔.....当年之事,终究是......
唉,他当年少不更事,险些酿成大错。
终究是我这做父亲的管教之过。
你心中可还芥蒂?”
这是凌弘一直深藏心底的担忧。
长子与幼子之间,因过往种种产生的隔阂,是他这个做父亲最不愿见到的。
更何况凌不凡并非是他亲生的......
凌不凡闻言,却是坦然一笑,笑容中带着历经风雨后的豁达通透:“爹,您多虑了。
经历这许多大风大浪,生死边缘几度徘徊,孩儿早已明白,这世间功名利禄,恩怨情仇,皆是过眼云烟。
唯有血脉亲情,身边真心相待之人,才是最为可贵......”
他语气诚挚继续道:“大哥当年年少总归是会做一些糊涂事,何况时过境迁,我们兄弟之间那点间隙,早已冰释。
在俞唐重逢时,大哥对我颇多照拂,兄弟之情,并未因岁月与距离而疏远。
您就放宽心吧。”
凌弘定定地看着凌不凡,看着他眼中那份真诚与坦然,再无半分勉强与伪饰。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那积压多年的愧疚与担忧,在这一刻终于彻底消散。
“好好好!”他重重地点了点头,难得连说了三个好字,声音竟有些微的哽咽:“你能如此想,为父心中甚慰!
我凌家子弟,正当如此!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过往种种,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心中大石落地,凌弘似乎也轻松了许多。
“爹放心吧,我跟大哥好得很、”凌不凡闻言也是笑着点了点头,他看出来了,这是自己父亲内心的心结,毕竟凌不悔是他的儿子,自己虽然不是亲生的,却胜似亲生。
凌弘欣慰的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什么:“对了凡儿,我听瑶儿说你如今的实力已经是大宗师境界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年我就想教你习武,李长春却极力反对,尽管你天资聪慧,奈何已经过了那个年纪,如今突然一跃成为大宗师,这实在让为父有些意外。
当年李长春可瞒了我不少事。”
如果不是武瑶跟凌弘说起这件事,他还真看不出凌不凡的境界。
可按理来说这个年纪的凌不凡是不可能在修炼上有一番作为的.......
除非是李长春传授的,毕竟李长春也是三四十才开始习剑术的,但是他又觉得不太可能.......
“这件事倒是上来话说.......”凌不凡面露苦涩,随后将情况一五一十的跟凌弘说了,父子之间凌不凡也没有保留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