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在社稷,何来打扰之说。
不知大师此来,有何指教?”
金虹大师并未入座,只是站在原地:“陛下,老衲此来,是向陛下辞行的。”
凌不凡与武瑶心中虽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仍是不免动容。
“大师要回般若寺了?”凌不凡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挽留之意,“如今大局虽定,然百废待兴,正是需大师这等德高望重之辈坐镇之时。
何不多留些时日,让朕聊表感激之情?”
金虹大师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抹超然的微笑:“陛下心意,老衲心领。
然红尘俗世,自有其运转法则。
陛下乃真龙天子,文韬武略,麾下更是人才济济,武皇后、烟贵妃等皆有不世之才,足以安定天下,抚育万民。
老衲乃方外之人,于这庙堂之事,实不宜过多涉足。
落霞谷之事已了,老衲心中尘缘已了,是该回归般若寺静诵黄卷了。
世间风云,聚散无常。
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陛下已掌乾坤,前路坦荡,老衲在此,反而徒惹尘埃。”
凌不凡知他去意已决,便起身对着金虹大师郑重一礼:“大师去意已决,朕不便强留。
落霞谷之恩,东陵上下,没齿难忘。”
金虹大师坦然受了他这一礼,这才缓缓道:“陛下不必如此。
老衲此行,亦有一事,需向陛下言明。”
“大师请讲。”
“前些时日陛下与般若寺之约,陛下可还记得?”金虹淡笑道:“般若寺不求闻达于诸侯,不恋世间权位。
只望陛下秉承初心,善待天下苍生,使我佛门有一方清净之地,可度化世人,传承法脉。
此乃当初之诺,亦是老衲临行前,唯一牵挂........”
凌不凡神色肃然:“大师放心,在下虽非佛门弟子,亦知信义二字重逾千斤。
东陵对般若寺之承诺,绝不敢忘。
待天下初定,吏治清明,朕必下令,尊般若寺为国教之一,划拨田产,助大师弘法,绝不容任何人扰佛门清净。
此非交易,乃是对大师与般若寺匡扶正道、于危难之际伸出援手的由衷感佩与回报!”
金虹大师闻言,脸上露出了真正释然而欣慰的笑容,那是一种放下了最后牵挂的轻松。
他退后一步再次深深一礼:“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陛下有此一言,老衲便放心了。
天下众生,有望矣。”
他直起身:“陛下,娘娘,前程珍重。
世间路远,佛海无边,望二位能持本心,泽被苍生。
老衲这就告辞了。”
言罢,他不再有丝毫留恋,转身便向殿外走去。
凌不凡与武瑶立于殿中,默默注视着那清瘦却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宫门之外,心中皆是感慨万千。
“金虹大师,真乃世外高人也。”武瑶轻声叹道。
凌不凡微微颔首,握住了她的手:“是啊,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这份超脱与豁达,非常人所能及。
更何况般若寺助我良多,他日天下安定,我定当亲往般若寺,再聆大师教诲......”
武瑶看着金虹大师离去的方向,秀眉微蹙沉吟片刻:“夫君,你方才承诺,待天下初定,便尊般若寺为国教之一......
划拨田产......
此举,是否需再斟酌?”
凌不凡闻言,立刻明白了自家娘子的担忧所在。
他牵着武瑶的手,引她一同坐下:“瑶儿,你是在担心,我东陵会步上大炎供养天人教的后尘,最终养虎为患,让佛门势力过度膨胀,乃至干预朝政,成为新的天人教?”
武瑶微微颔首,美眸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妾身确实有此顾虑。
夫君,前车之鉴,不可不察......
大炎当年何尝不是倚重天人教?
结果如何?
教权甚至能影响国策,左右皇权更迭。
般若寺虽与世无争,金虹大师更是德行高洁,然世事变迁,人心难测。
一旦立为国教,享有特权,难保后世子孙不会借此坐大,形成新的利益藩篱,届时恐非百姓之福,亦非朝廷之幸......”
凌不凡轻轻拍了拍武瑶的手背:“瑶儿,你能想到这一层,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