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的水晶灯悬在穹顶,万千光点倾泻而下,把满场的华服与珠宝衬得愈璀璨。
舒缓的爵士乐在角落流淌,侍者托着香槟塔穿梭其间,衣香鬓影擦过的瞬间,混着香水与酒精的气息,织成一幅热闹却虚浮的画卷。
洛羽站在宴会厅西侧的落地窗边,窗外是沉沉的夜色,窗内的光落在他身上,给那身深色西装镀了层柔和的边。
西装并非什么知名品牌,面料却挺括得恰到好处,肩线利落,腰线收得适中,将他尚未完全长开却已显挺拔的身形勾勒得格外周正。
没有少年人的青涩松垮,反倒透着股难得的利落感。
他的领口系着条素色领带,打得规整却不紧绷。
袖口露出的手腕线条干净,连腕表都选了块极简的黑色款,低调得几乎融入夜色,却偏偏让他在满场的奢华里,透出种与众不同的沉静气质。
他的年纪确实不大,下颌线还带着点少年人的柔和,可眉眼间却没半分稚气。
睫毛在灯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遮住了眼底偶尔掠过的锐利,只余下一片平静。
鼻梁挺直,唇线抿得轻浅,不笑的时候自带股疏离感,可偏偏五官轮廓生得极好,哪怕只是安静站着,也能让路过的侍者下意识多瞥两眼。
有几位穿着华丽礼服的女士低声议论着“那是谁家的小辈,模样真周正”
,他却像是没听见,指尖轻轻搭在香槟杯的杯壁上,目光缓缓扫过场内。
视线落在不远处与人寒暄的中年男人身上,对方西装革履,笑容殷勤,握着别人的手时指节微微用力,眼底却藏着几分急切。
洛羽的目光轻轻一顿,便看出那人周身的气运有些紊乱,浅淡的灰气缠在肩头,显然最近正被某件事搅得心神不宁,此刻的热情不过是强撑的体面。
再转向另一边,穿红色礼服的女人正端着酒杯与人说笑,嘴角的弧度完美得像是练过千百遍。
可眼底的算计却藏不住,目光总在不经意间瞟向主位的方向,显然是在琢磨如何搭上更有分量的人脉。
刘星宇穿着新定制的西装,站在刘浩封身边,偶尔被介绍给别人时,还会有些紧张地攥紧袖口。
洛羽的目光掠过他,见他周身的气运干净明亮,只是带着点少年人的局促,便轻轻松了口气,至少此刻,没什么麻烦找上他。
满场的人都在演着“宾主尽欢”
的戏码,虚假的笑容、客套的话语、藏在握手背后的试探,一一落在洛羽眼里。
他像个置身事外的观众,安静地站在角落,看着这场无声的戏剧缓缓展开,那些旁人看不透的算计与欲望,在他眼里不过是清晰可见的“情绪符号”
,直白得有些乏味。
香槟的气泡在杯里轻轻炸开,他抿了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没驱散那份疏离感。
刘浩封正与几位老总围着交谈,话题刚落在最近的投资风口上,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不是侍者的轻快,而是带着沉稳底气的步频,连周围原本稍显随意的笑声,都下意识收敛了几分。
他回头时,恰好对上一双沉静的眼睛。
来人身穿深灰色定制西装,面料质感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没有多余的装饰,却仅凭挺直的肩线和握手时沉稳的力度,便透出不容小觑的气场。
周围几位老总显然也认出了他,脸上的客套笑容多了几分真切的恭敬,连说话的语都放缓了些。
而他身侧,挽着他手臂的年轻女子更引人注意。
一袭酒红色丝绒高定礼服,领口是利落的方形剪裁,露出纤细却线条清晰的锁骨,裙摆垂坠感极佳,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扫过地面,没有半分拖沓。
脖颈间的钻石项链并非繁复的款式,只一颗梨形主钻悬在颈间,灯光下折射出的光芒却不刺眼,反倒衬得她肤色愈冷白。
她指尖戴着一枚祖母绿戒指,指甲修剪得圆润整洁,涂着近乎透明的裸色甲油。
端着香槟杯的姿态优雅,却没怎么喝,只是偶尔将杯子凑到唇边,目光扫过周遭时,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审视。
像是在快评估眼前的人或事,眼底的光清澈却不柔和,连嘴角那抹极淡的弧度,都透着点“理所当然的从容”
。
仿佛这满场的华服与喧嚣,本就该是她寻常生活里的背景。
“刘总,久仰。”
中年男人先开口,声音不高却很有穿透力,握着刘浩封的手时,力度适中却带着掌控感,“我是陈宏正,偶尔做些投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