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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慢慢抬起头,脸色苍白得像张纸,嘴唇冻得发紫,裂开了几道小口子,渗着点血丝。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轻响,像是被寒风冻住了嗓子,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林晚星也蹲下来,伸手轻轻碰了碰男人的手背,冰凉的触感让她心里一紧。
这手冻得都快没知觉了。她立刻转头对帝君涛说:“涛哥,前面有家便利店,你去买些热乎的面包和温豆浆,别买凉的,叔叔冻坏了,喝不了凉的。”
“好!我马上回来!”
帝君涛把没吃完的红薯塞进卫衣口袋,拔腿就往便利店跑。寒风刮在脸上,像小刀子似的,他却跑得飞快,心里只想着“快点,再快点,别让叔叔冻出毛病”。
便利店的阿姨见他气喘吁吁的,还以为他赶时间,笑着问:“小伙子,买什么呀?”
“阿姨,要三个全麦面包,热乎的!再拿一瓶热豆浆,不是凉的!”
帝君涛指着货架,又想起什么,补充道,“再拿个茶叶蛋!要剥好的!”他觉得面包可能不够,加个鸡蛋能让叔叔多垫垫肚子。
没一会儿,帝君涛就拎着塑料袋跑回来,蹲在男人面前,把东西一一递过去:“叔叔,先吃点东西暖暖身子,豆浆是热的,小心烫。”
男人颤抖着伸出手,手指冻得有些僵硬,接过面包时差点掉在地上。慕白雪赶紧帮他拆开包装袋,林晚星则把豆浆的吸管插好,递到他嘴边。
男人含着吸管喝了口豆浆,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他的身体终于不再那么颤抖,开始小口小口地吃面包,吃得太急,噎得直咳嗽。
林晚星拍着他的后背,轻声说:“叔叔,慢点吃,还有呢,别着急。”
男人吃了两个面包,一个茶叶蛋,又喝了半瓶豆浆,脸色终于有了点血色,能说出完整的话了。
他看着三人,眼里泛起水光,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砂纸:“谢谢你们,谢谢……我……我叫王永平,是山那边清溪村的老师,这次来城里,是给村里的孩子买新课本。”
慕白雪坐在他旁边,听得认真:“王老师,您怎么不先吃点东西呀?这么冷的天,空腹怎么行?”
王永平低下头,手指攥着衣角,语气里满是愧疚:“带的钱都买了课本和练习册,村里的孩子没新书,都是一届传一届,有的书页都掉了。”
“我想着省点钱,早点回去,没想到走到这儿,风太大,冻得走不动了……耽误你们时间了。”
“不耽误!”慕白雪立刻摆手,眼睛亮晶晶的,“您是为了孩子,多了不起啊!我们送您回村吧,您一个人扛这么多东西,走山路太危险了。”
林晚星也点头,帮王永平把散落的课本塞进布袋:“是啊,王老师,我们正好没事,送您回去,也能帮您搭把手。”
帝君涛拍了拍胸脯,把三个布袋摞在一起,扛在肩上,布袋沉甸甸的,硌得他肩膀发疼,他却笑得爽朗:“对!我力气大,这些东西我来扛!保证不让您累着!”
王永平推辞了半天,架不住三人的热情,最终还是答应了。
他们在路边拦了辆往山里去的面包车,车身上印着“清溪村—城区”的字样,座椅套磨得发亮,窗户缝还漏着风。
帝君涛先把布袋放进车厢角落,又用自己的卫衣铺在座位上,让林晚星和慕白雪坐下:“你们坐这儿,我挡着风。”
他自己则挨着车门站着,把外套脱下来,堵在窗户缝上,冷风立刻少了大半。
面包车晃晃悠悠地往山里开,引擎发出“突突”的声响。
窗外的风景慢慢变了,高楼变成矮房,柏油路变成水泥路,最后变成坑坑洼洼的土路。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透过车窗落在几人身上,暖融融的。
慕白雪靠在林晚星肩上,看着窗外掠过的山景,轻声说:“晚星,你说村里的孩子看到新课本,会不会跳起来呀?”
“肯定会!”
帝君涛接话,想起自己小时候第一次拿到新课本,把封面摸得发亮,“我小时候要是有这么多新书,能高兴得一晚上睡不着觉!”
王永平听着,笑了起来,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村里的小柱子,上次还跟我说,想有本带插画的数学书,这次我特意给他买了本……”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本崭新的数学书,封面上画着小熊算算术,书页还带着油墨香。
面包车在山脚下停下,司机师傅说:“前面的路太窄,车开不进去,只能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