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孩一起拍打着玩具球,那个玩具球在地上弹跳几下,穿过人群,滚到了钟松寒的皮鞋边。
钟松寒弯下腰,捡起了这个粗糙的小球,抬头一看,那个小胖女孩已经不见了人影。
先前哭闹的那孩子看到玩具球被他拿到手里,一脸茫然。
钟松寒意兴阑珊地把这个丑球扔进了身边的垃圾桶。
小孩哇的一声又一次大哭起来,这次没有小女孩来哄,他哭得无比伤心。
钟松寒转身就走,毫不在意身后自己引起的骚动。
——
安检处,绵绵回头东张西望:“爹,刚刚那个爱哭的家伙又哭了。”
顾西楼看看她空空的手腕:“他把月月给你送的小天才手表弄坏了,你不生气?”
绵绵摇头:“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而且爹会给我买新的!”
顾西楼捏了捏她的小胖脸。
这孩子,除了对吃的东西看得重以外,对其他东西都是无所谓的。
在公园玩打娃娃,打不中,她就说,反正我爹给我买;
冬令营里其他小朋友看到她的手套漂亮,她转手就送给人家了。
反正不心疼,不觉得这些有什么珍惜的,这都是因为她大伯......
顾承业现在自己身体好了,也不急着要继承人了,就说以后绵绵就是顾家的长女,要有顾家的风范。
什么出门都给孩子订最好的酒店啦,吃饭要吃米其林啦,就连出行他居然也想着要给孩子专门准备一架私人飞机。
还好顾西楼制止了他大哥离谱的行为。
但绵绵现在这副看钱不值钱的样子是调整不过来了。
顾西楼低头给她整理外套:
“不管他了,不然耽误了登机,你就见不到你的三号爹了。”
绵绵腆着小肚子:“那不行,要爹。爹要紧。”
看得顾西楼酸酸的。
这时候绵绵小棉袄有抱着他胳膊:“爹爹,无论有多少个爹爹,我都和你天下第一好!”
小棉袄的牙齿还没长好,说话还漏风,但这话在顾西楼听来,比世界上最温暖的话语还要美好。
他抱起绵绵,揉了揉她的脑袋。
绵绵:“所以你会带我去吃糖葫芦的吧~”
顾西楼:“......不让你吃糖葫芦的话,我还是你天下第一好的爹爹吗?”
绵绵嘻嘻:“系的呀,不过我可以有好多个第一好!”
顾西楼:......
北风很冷,他捂了捂外套,试图让自己被漏风小棉袄伤到的心回暖一点。
——
而此时,机场的另一面,直到走出机场,钟松寒都没有感到任何会触动他命运的因素。
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信错了机器。
或许只是模型的参数出了错,他的命运真的会在这里发生扭转吗?
雅努斯量子模型预测的是个人的命运,而个人的命运何其复杂,一只蝴蝶扇动翅膀都会在未来导致一场飓风。
模型里的参数如果错了一个小数点,或许就是天差地别。
身边庆北大学的学者说笑:“雅努斯真的很准确,我们按照模型的结果,晚了两个小时来接机,结果刚刚好。
就连航司的预测都没有这么准确。”
钟松寒轻轻一笑,那笑却带着淡淡疏离:“只是一个机场的客流量临时飙升,如果连这个算不到,也配不上它的名字了。”
他说完,拎起行李。
风衣的下摆被风扬起,划出一个流畅的弧度。
机场外的LED广告牌上正好闪过一帧画面——
顾西楼代言的高山蜜茶的广告。
钟松寒脚步微顿,目光在那张俊美的面孔上停了片刻。
心底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
身边的学者好奇:“钟博士,怎么了?”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没有回答。
异样感或许只是因为曾经的熟人变成了大明星,他有点不适应。
毕竟顾西楼他是知道的,是他哥钟柏牧死对头顾承业的幼弟。
记忆里那是个瘦弱虚弱的孩子,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
钟松寒没有再多想,跟着学者们走出了机场。
那一刻,他们只隔着一层玻璃,擦肩而过。
一个刚刚离开,一个刚刚回来。
——
帝都郊外的山里正飘着雪。
风景别墅酒店外的松林被雪压弯,地面软软的,踩上去就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