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嫂子,你这话说的,我去供销社买点红糖给承年补身子怎么了?难道他重伤初愈,连口红糖水都喝不得?”
她突然话锋一转,眼神锐利地盯住柳寡妇:“倒是你,怎么对我家的事这么清楚?连我昨天去了供销社都知道?该不会是整天蹲在我家墙根底下盯梢吧?你一天天地没事儿干去盯别人家墙角,是想干什么?”
围观的邻居们发出窃窃私语,看向柳寡妇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玩味。
柳寡妇脸一红,强辩道:“我、我那是正好路过!”
安千千挑眉,“从你家到地里,好像不经过供销社吧?柳嫂子这是去哪‘路过’啊?”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柳寡妇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恨不得撕了安千千的嘴。
赵老四不耐烦地打断:“别扯这些没用的!安千千,今天你必须给个说法,这钱到底还不还?”
安千千正要开口,身后忽然传来一个虚弱却清晰的声音:
“赵四哥。”
所有人都是一愣,齐刷刷看向安千千身后。
只见司承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房门口,一手扶着门框,脸色苍白如纸,身形摇摇欲坠。
“爹!”四个孩子惊喜地叫出声,立刻跑过去扶住他。
司承年轻轻摸了摸孩子们的头,目光扫过院中的债主们,最后定格在赵老四身上:
“欠各位的钱,我司承年认。等我身体好些,一定连本带利还清。”
赵老四等人面面相觑,气势顿时矮了半截。
司承年这人平时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但总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感觉。
这种气势到底是什么,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但就是让人惧怕。
再则,他们其实也不是真的想逼死这家人,但是安千千实在是过分。
但凡是拿到钱,真的会花得一分不剩。
这年头谁家里都不好过,哪有这样败家的!
“承年侄子,不是我们逼你,”赵老四的语气软了下来,“实在是这钱欠得太久了……而你媳妇儿也不是个能存钱的……”
司承年咳嗽了几声,声音虚弱却坚定:“赵四哥放心,我司承年说话算话。现在我已经醒了,家里大小事情就会上心起来。下个月司家寄钱来,我一定先还一部分。”
安千千看着这一幕,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这男人自己都站不稳了,还要强撑着出来替原主收拾烂摊子。
她上前一步扶住司承年,对赵老四说:“赵四叔,你也看到了,承年这才刚醒,实在经不起折腾。这样吧,下个月十五,你再来,我一定全部还给你,如何?”
赵老四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虚弱的司承年,又看了看围观的邻居,终于点头:“好,就给你这个面子。下个月十五,我再来。”
其他债主见领头的松了口,也只好跟着表态,约定下个月再来。
回了屋,司承年看向安千千,叹了口气,问道:“刚才你夸下海口,说下个月就能把钱还回去。但是我在房间里看过了,家里的储钱罐比我脸还干净。千千……算了……我再养养身子,过几天我会把这笔钱筹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