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这不是不能吗?”
“那我等该怎么办?干脆进攻湖熟,袁谭不正在湖熟吗?”甘宁一口道出了吴懿心中的最佳答案。
吴懿沉思片刻却摇头道:“太冒险了,所遣军队难免会遭到前后夹击,很可能全军覆没。”
“打仗哪有不冒险的?”
“可我等是孤军啊。”
“孤军正适合冒险,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
“兴霸兄,与其让我等置之死地,小弟觉得还是让敌人去死的好。”
“吴老弟可是有妙计?”
“想把袁军动江乘调出来已经不可能,我觉得与其将注意力放在这两地,不如换个地方。投石机攻打江乘要靠近水寨,丹徒却不用啊,丹徒城可就在水边。”
“怎么又要打丹徒了?左一下、右一下,哪个城都没打下来。丹徒有什么好打的?”
“兴霸兄,我们又不是攻城略地,难道每打下一座都要像句容这般烧了吗?我们是为了破坏袁谭的计划,只要能让袁谭不爽利,我们做什么都是对的。丹徒有截断水军退路的东西,我们肯定要打。”
“啥东西?”
“小弟也不知道,兴霸兄觉得没有吗?”
“当然有啊。”甘宁一副理直气壮,“我就想看看老弟知不知道。”
“我又不会未卜先知,如何能得知?”
“打丹徒!”甘宁哈哈一笑,忽然疑惑道,“吴老弟,怎么还没烧起来?可是哪里出了岔子?”
“没点火为何能烧起来?”吴懿掏出火折子,指着城门说,“扔到城门口就引燃了。”
“那你不早说!”
“小弟以为兴霸兄想亲手点燃……”
“我当然想了。”甘宁一把抢过火折子丢了下去。
城门口微弱的火光一闪而逝,两人又在城头等了半个时辰,甘宁实在有些不耐烦了,吴懿忽然低喝一声:“开始了。”
话音刚落,四面城门骤然升腾起猛烈的火焰,沿着城门两边数道火蛇飞速游动,片刻时间城内便火光四射亮如白昼,街道火舌四溅,引燃各处房屋,各片房舍接二连三地亮起,看得甘宁瞠目结舌。
“这……这也太厉害了。”甘宁赞叹不已,今日他算是见到了什么是专业的放火队员,赶忙转头央求,“吴老弟,我等和你山地营斥候一同忙碌,却未见他们如何设置,怎会有这般效果?莫要藏私,赶紧教教老哥。”
“兴霸兄,不是小弟藏私,小弟也不会。”吴懿摇了摇头,叹息道,“左右军有甲胄、前军有战马、后军有长弓、水军有巨舰,我山地营什么都没有啊。”
“还没有?飞鸽传讯、山猪破阵、猎犬突袭,吴老弟你还想要什么?”
“可这些本就是我山地营应该有的呀。”
“吴老弟莫要顾左右而言他,快教教我!”
“兴霸兄,我真不会。”吴懿摆了摆手,向甘宁透了底,“殿下打算延用旧制以军功封侯不是秘密,曾多次向太学院的学子们说过,鼓励学子踊跃参军报国,我山地营便接受了许多这样的学子。
兴霸兄莫要只看眼前壮观,这一手引火之术集合了数算、勘察、校验、材料等数门学识合作,制定之人都是各个学科中的翘楚,专门钻研这些学识十余年甚至更久。
小弟就是个带兵打仗的,哪有这种本事?”
“为何我水军没有?”
“怎么没有?那些操控投石机的不就是吗?”
“他们不如山地营的厉害啊,老弟分我几个如何?”
“兴霸兄,多吃多占可不是好习惯。到军营了……”吴懿岔开话题,看向了远方。
甘宁也看了过去,除了满城的火焰之外他什么也没有看到,但是在木头燃烧的“噼啪”声中,他听到了一抹怪异的声音。
从声若蚊蝇到清晰可辨,再到贯穿天地。
惊恐、慌乱……
无数强烈的情绪将人言包裹,穿越了火焰,穿透了天地,掩盖住城池毁灭的声音,响彻云霄。
生与死从来不是小事,再漠视生命的人也只会对自己掌控的无动于衷,所有的暴君都渴望长生,每一名赴死的勇者都希望更多人存活。
然而,当无法阻挡的力量席卷而来,没有人会不恐惧,没有人心中不希望自己侥幸得活。
可惜,无法阻挡就是无法阻挡,人类的情绪是无限的,可是身躯终将到达极限。
哀嚎声逐渐减弱,直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