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顿时语塞。
“咱说的,是大奸商!这些小民,何辜?
咱降低商税,就是为了他们啊!”
朱雄英声音更冷:
“可正因为降低商税,才让那些豪族钻了空子!
他们把家丁义子都变成商人,享尽惠泽,钱财却都流进了他们的口袋!”
老爷子叹息:“难!提高商税,小贩遭殃;降低商税,豪富大笑!”
朱雄英忽然开口,声音掷地有声:
“那就分级商税!凡是商品,必有商税!巨富者多交,谋生者少交!”
刹那间,老爷子眼睛猛地一亮!
短短十六个字,就像利剑一样,斩开了困扰他多年的迷雾。
他猛地站起,大笑连连:
“哈哈!有了!大明财政改制,有雏形了!”
“第一,统一税收!繁琐的粮税取消,逐渐改为银钱!”
“第二,摊丁入亩!按田产收税,不再按人头!”
“第三,分级商税!豪富多交,小民少交!”
说完,他满眼热泪,望向逐渐模糊的孙儿身影。
“大孙,有此三策,大明虽不能万世太平,但也可百世昌盛!
可最让爷爷高兴的,不是得了这三策,而是......”
他声音温柔,像极了家中老人:
“爷爷终于梦到你了!这是个好梦……”
说到最后,老爷子身影颤抖,几乎落泪:
“雄英,你……还活着吗?”
......
与此同时,偏殿里。
朱标死死盯着墙上的《万马奔腾》图,心脏剧烈跳动,猛地大吼:
“允熥!咱猜到了!”
他指着画,声音颤抖:“【坐也是立,立也是立,行也是立,卧也是立】,答案不是字,而是画里的东西......马!”
朱允熥浑身一震,踉跄上前,喃喃道:
“是马!一直站着的马!”
两父子对望,眼眶同时湿润。
可他们都没敢说出口......那个唯一与“马”相关的名字。
朱标抬袖掩面,泪水无声滑落,下一刻却再也忍不住,涕泗纵横……
皇宫谨身殿内。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父子二人身上。
朱标用袖口捂住口鼻,哭声断断续续;旁边的朱允熥,双眼通红,泪水止不住往下流。
“爹……”
朱允熥哽咽着开口。
想到那个答案,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会不会……真的是那个答案?”
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希冀。
“我们要不要告诉皇爷爷?”
“刷!”
朱标猛地转头,连连摇头,脸色凝重:
“不行!绝对不行!”
“不能告诉你爷爷!”
......
朱标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儿子还太小,不懂其中分量。
洪武十年,父皇接连失去了雄英和马皇后。
那段日子,他从没见过父皇如此崩溃。
那个杀伐果断、颠覆北元的铁血帝王,竟在娘亲去世时,露出那样悲痛欲绝的神情。
整整半年,父皇失魂落魄,几乎不像个人。
那时朱标才真正明白......母亲对于父皇,不只是妻子,而是最后的亲情、最后的家!
她更是那把“最锋利的宝剑”的刀鞘。
失去她,父皇才会变得愈发嗜杀无情。
想到这里,他心中苦涩。
这也是自己多年来心病的根源。
若不是救命的丹药,他恐怕早就熬不过去。
朱标死死盯着儿子,语气沉重:
“你记住,无论如何,不能把我们发现的告诉你爷爷!
他年纪大了,在没有确定之前,若让他知道,就是在害他!听明白了吗?”
朱允熥心头一震,也明白父亲的担心。
要是真因为这个消息让爷爷激动出事,他们就是罪人。
他连忙点头。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告诉?”他还是忍不住问。
朱标沉吟片刻,终于开口:
“等最后两个字谜的答案都确定下来,再说!”
......
说完,父子俩继续研究。
朱允熥念出第二个字谜:【枝头眉月仍半掩】。
朱标立刻仔细琢磨。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