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英啊，我是真不知道，到底是我梦到了你，还是你梦到了我。”

“你还活着吗？你奶奶，还能再见到吗？”

“我明明亲眼送你们离开……”

“可为何，十年之后，又让我见到了你们？”

他的声音哽咽，带着满心不解与悲伤。

可这一次，朱雄英没有再回答。

他只是苦笑着，缓缓消失在梦境中。

……

现实中，钟山行宫。

老爷子猛地睁开眼。

他第一眼就看向墙上的那八幅画，眼神里充满激动，又夹杂着一点迷茫。

最后只剩下释然。

“我懂了。”

“这一次，我是真的懂了……”

......

天刚亮。

老爷子已经醒了，站在床边，看着那八张画像，眼神深沉。

但他现在的心情明显平静了很多，不像昨天那么急切，反而带着点释然和从容。

他一张一张地看。

第一张，是小沙弥的时候，第一次见到马皇后。

第二张，是一个圆圈，看不出啥意思，其实就是当年他快饿死时，有人送来一个热饼。

第三张，是个发冠。

看到这张图，他笑了。

他已经明白了。

那时候他被贬做守城的小卒，没啥前途，但她依旧嫁给了他。

这发冠，就是她的嫁妆，是她出嫁时戴的头饰。

第四张，是一条卷起来的棉被。

老爷子笑得更温和了，想起了很多往事。

这些事，如果不是前几天孙子托梦提醒，他还想不起来。

他继续沉思。

就算都解开了这些画，会得到什么？

是皇后留下的什么？还是像以前一样，又有那个神医指点？

老爷子心里，其实一直在期待奇迹。

一个他从没说出来的念头：

如果当年……如果像救孙子一样，有人能把神药送去给皇后，说不定她就活下来了？

那是不是可能……她和孙子还活在某个地方？

想着想着，突然一阵激动。

“砰！”

一声响，他把花瓶给碰翻了。

回过神来，他苦笑着看着镜中的自己，叹了口气：

“唉，要是真能看到皇后留给我的念想，也就值了。”

“可真要说她还活着……这不还是妄想？”

“皇后的棺材还放在帝陵呢。”

“不像大孙，尸体压根没找到。”

穿好衣服，老爷子准备出去，问问詹徽他们有没有猜出画像的意思。

其实在他心里，已经猜到了四个半，两个不太确定，还有一个根本不敢想。

……

此时另一边，朱标也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

“你们都想好了没？你爷爷待会肯定又要问，不能再像昨晚那样一个个没头绪。”

朱允炆点头，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父亲你放心，我已经猜出来了，肯定跟皇爷爷打仗的经历有关！”

“我还叫人去找了齐先生和黄先生，他们熬夜查了很多资料，把大明从建国开始的记载都翻出来了。”

“这次，我们肯定能答对。”

朱标一听，皱了皱眉，觉得儿子说得有点偏。

也许是因为昨晚老爷子没展示“娘亲”的画像，导致大家理解偏了？

但看到允炆信心满满，朱标也没说啥。

“允熥，你呢？”朱标又问三儿子。

“我也猜到一点。”

“行，那走吧！”

“你们兄弟俩一个猜一点，加上凉国公、颖国公几个老臣，说不定就拼出答案了。”

于是，朱标带着儿子们去大殿。

这地方虽然不是正宫，但要紧的官员和六部的头头还是来了不少。

昨晚皇爷爷回宫后，大家都知道这是新一轮的“考题”。

再加上最近朝廷要搞税改，老爷子要大换血，很多官位空出来了！

谁要是这次答得好，说不定就升官发财！

……

等朱标到行宫的时候，大殿外已经站满了人。

允炆说的两位翰林学士也到了，手里抱着一堆书，神情严肃，像准备参加科举。

朱标摇了摇头。

因为人太多，仪仗官只能拦下一部分大臣，让他们在外面听，里面才腾出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