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赴厌次城会战!延误军机者,斩!”
“末将领命!”
石豪挺直腰板,声音洪亮。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主簿,眼神中充满了被重用的光芒。
石勒终于长长地、实实在在地打了个哈欠,
整日的惊惧、疲惫和此刻的亢奋交织在一起,让他眼皮沉重。
“都散了吧……各自回营,抓紧歇息两个时辰!
天一亮,即刻拔营,赶往厌次城与石虎汇合!”
众人齐声应诺,纷纷退出破屋。
李晓明跟在最后,心里想起小瑞的伤情,趁乱开溜的计划,又行不通了,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却说石勒昨日经石豪一番剖析利害,又调了邺城王阳、襄国夔安两路援军,
终于铁了心要与段文鸯、邵续死磕到底,绝不退兵!
天刚蒙蒙亮,寒气刺骨,废弃堡寨里便人喊马嘶,一片忙乱。
石勒手下众将如同催命鬼般,吆喝着驱赶那些惊魂甫定、还没睡够的羯兵起身拔营。
“起来!都起来!没死的都给老子打起精神!”
“粮车装好了!马嚼子勒紧!动作快点!
磨蹭啥呢?等着鲜卑人来给你们唱小曲儿?”
“斥候队!再给老子撒出去五十里!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给老子瞪大眼睛!
一只苍蝇飞过来都得看清是公是母!严防鲜卑那帮贼子袭扰!”
百余名精悍的斥候翻身上马,如同离巢的饿鹰,分成数股,朝着不同方向疾驰而去,
马蹄踏碎冻土,扬起一串串冰屑烟尘。
他们肩负着整支败军的耳目安危,丝毫不敢懈怠。
随即,四五千昨日收拢的败军,加上贺赖欢带来的两千生力军,协同数百辆装载着军粮器械的大车,
汇成一股勉强还算“浩浩荡荡”的洪流,在初冬荒原的瑟瑟寒风中,重新踏上了东进之路。
车轮碾压着昨夜逃亡时留下的车辙,发出沉重而压抑的吱呀声。
沿途尽是昨日惨败留下的修罗场:倒毙的战马肚破肠流,冻结在血红的冰坨里;
战死羯兵的尸体姿态各异,有的被马蹄踏得面目全非,有的保持着临死前,奋力挣扎的绝望姿势。
破损的旗帜、断裂的兵刃、散落的箭矢……如同地狱的装饰,铺满了这通往平原郡的必经之路。
风吹过荒野,仿佛昨日的喊杀与哀嚎声在耳边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