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突兀响起的话语,像是淬了冰的钢针,瞬间刺破了观测大厅内热烈而虚伪的气氛。
所有赞美和惊叹都戛然而止。
无数道视线,惊愕、不解、恼怒,齐刷刷地投向了声音的来源。
龙骧上将。
那个从头到尾都像一尊岩石雕塑的男人,此刻依旧没有看任何人。
他的视线,牢牢锁定在光幕上,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甚至连一丝讥讽都看不到。
仿佛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与“一加一等于二”同样简单的事实。
“龙骧上将,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天盛资本的代表最先反应过来,他脸上的红光还未褪去,笑容却已经僵硬。
“什么叫堵到个蛋?陆景淮的计划堪称完美,将人心、大势、战术融为一炉,这……”
“结算塔,刷新在高等级危险区。”
龙骧上将甚至没有等他完,直接打断。
“所有通往高等级危险区的路径,都在苏晴的控制之下。”
“他拿什么去堵?”
整个大厅,死一般地寂静。
刚才还高谈阔论,分析得头头是道的各路精英们,此刻全都哑了火。
他们不是不知道这个基础规则。
只是,他们都被陆景淮那手搅弄风云的通天手段给震撼了,被那近百万考生汇聚的磅礴大势给冲昏了头。
以至于,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个最根本,也最致命的前提。
或者他们不理解也不相信,苏晴也能想的如此深远。
是啊。
你连结算点都摸不到,还谈什么堵死结算点?
这不就是个天大的笑话吗?
天盛资本代表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精彩纷呈。
他感觉自己就像刚刚那个在台上激情演讲,结果发现自己没穿裤子的丑。
“呵呵……呵呵呵……”
一阵干笑打破了尴尬。
天盛资本的代表强行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脸上的僵硬化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龙骧上将,您还是这么……较真啊。”
他刻意加重了“较真”两个字。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再了,高考手册上,哪条哪款白纸黑字写了,结算塔‘一定’会刷新在高危区?”
“那充其量,只是以往的经验,对吧?”
另一名财团代表立刻心领神会,帮腔道:“没错!经验是会过时的!谁今年不能来点创新?”
龙骧上将终于缓缓转过头,那双深邃的眼睛第一次正视着天盛资本的代表。
“所以,你们连这个也要改?”
一股无形的压力,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那是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铁血煞气,远非这些养尊处优的资本家所能承受。
然而,天盛资本的代表却只是眯了眯眼,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向前一步,笑意更冷。
“上将,别把话得那么难听嘛。什么叫‘我们’要改?”
他环顾四周,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当初周部长要把苏晴捧成英雄,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时候,你们军方在背后,恐怕也没少使劲吧?”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啊?”
“大哥不二哥,谁也别装清纯。”
轰!
这番话,比刚才龙骧上将的话更加劲爆!
他这是在当众撕破脸皮,直接点出军方和教育部在背后操弄规则!
龙骧上将的身体没有动,但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周文渊那张本就死灰的脸,此刻更是看不到一丝血色。
完了。
自己一时的妥协,一时的软弱,终究是变成了对方手里最锋利的刀。
“你……”李振国又惊又怒,刚想呵斥。
天盛资本的代表却根本不给他机会,继续咄咄逼人地道:“再了,周部长自己犯的错,总要有人来弥补吧?他没有把最终考试提前的消息通知下去,导致信息严重不对等,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公!”
“现在,总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契机,把所有人的矛盾彻底引爆,拉到同一个水平线上来决战吧?”
他摊开双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在我看来,把结算塔的位置……往陆景淮那边稍微靠一靠,不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吗?”
“这样一来,双方才能真正打起来,才不至于让苏晴她们舒舒服服地守株待兔,不是吗?这才是对所有考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