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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子并无功名爵位,是以只能跪着回话。加上身边两个兵卒看押,也不允许他平视上官。
“小民状告临清知府,赵怀安。他强买强卖,夺了我三百石白盐,却只与我一百贯,还将我的兄弟下狱判刑。”
“盐商?”
黄巢故事未远,那水浒传里,晁盖都干私盐贩子的勾当,咱这都山东地界了,地方官就不能注意点么?
小人哪里称得上盐商,不过是家乡土地贫瘠,无所依靠,只能拉拢几个贫苦兄弟贩盐为生罢了。些许本钱还是借贷的,多亏了朝廷王相公的青苗法,这才让我们有了组建商队的本金。
从去年开始,我们一直经营从滨州到大名府的盐路。
咱们河北与中原不一样,盐价自由,所以获利空间比较大,渐渐地,咱们也买了马车,拉起了驼队。
以前,一个月咱们都走不到临清,现在若是天不下雨,一个月都能走到大名府了。
感念朝廷恩德,天下无灾,河北太平盛世,买卖做得还行。
哪知道,就因为生意做的勤,却犯了知府老爷的忌讳。说我们恶意销盐,拉低盐价,让州府少收了税收,所以打我们的板子。
这也便罢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知道了,我们遵行府尊律令便是。
可他偏不依不饶,不但以一百贯的低价夺了我们的盐,还要将兄弟们治罪,要想豁免,每人需交二十贯赎身钱。
苍天啊,我的那个仁宗先帝啊,俺们跑一年也难攒下二十贯的余钱,这不是要人命么?
诸位兄弟家家贫苦,跟着我千里贩盐,就是为了让家中老小支撑活命。若是将他们拘了、判了,家乡的眷属必将饿毙于门前啊。
李长安“嘶~”了半天,这咋这么像水浒传呢,不是还有几十年呢么?
叫来秘书,询问河北地情。
钱韦中二十来年一直生活在汴京,哪知道河北小商小贩的情况,更别说临清本地的官员治理了。
于是,他到秘书处询问,有没有知道本土营商环境的,尤其是盐业。
一个小女子举手示意,“杜家世代盐商,巧芸对此略知一二!”
钱韦中一看是个女人,猜想对自己的地位构不成威胁,于是一挥手,“随我来,面见大老爷回话!”
杜巧芸应了声,用袖子掩住笑意,放下手头工作,跟着钱韦中来到李长安面前。
“回相公问,河北遍布军州,乃是北防之地,故此盐业不行榷货之法,任由本地人自煮自卖。贵时,白盐三十文一斤,贱时,八文、七文也是有的。往来贩运,若是一次两三千石,贩运五百里,可得利润百余贯。”
李长安很是欣喜,这漂亮女秘书还懂得不少,那以后岂不是能红袖添香了。
可是一看到凶萌的富柔,一肚子花花肠子安定了不少。
后世没经验,咱也没谈过体育生,太凶悍了,满足一个已经累断了腰,还是过过眼瘾算逑。
“你来替我问问,此人贩盐,是否存在低价销盐,扰乱盐价之事!”
杜巧芸接了令,来到盐贩子面前,一一问来。
那盐贩子看是个女人还不怎么在意,等人家刨根问底儿,对贩盐的门道懂得比他还多,不得不赶紧收起轻视之心,清清楚楚的将自己这一年多来的经商情况跟小娘子道来。
问了二三十句话,杜巧芸回禀李长安,此人贩盐还算守规矩,并无故意冲击盐价之举。
那好吧,大军过路临清,咱顺便探一探这个姓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