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书到了,但没打开(2 / 3)

伯数字“7”。

他们立刻检查下一个提到“404”的片段。

窗帘背后,同样的闪烁,数字变成了“6”。

再下一个,是“5”。

两人对视一眼,后背的冷汗瞬间浸湿了衣衫。

这不是幻觉,也不是巧合。

这是陈默设计的视觉暗号系统,是他们当年为了在严格的军训中传递消息而发明的游戏。

张野正在用他们之间最隐秘的语言,无声地预告着自己的消失。

一个冷酷的倒计时。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社区的艺术展览墙上,阿健的新画被挂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画上,四个模糊的人影手拉着手,走在一条歪歪斜斜、看不见尽头的路上。

他们的步伐凌乱,姿势笨拙。

但诡异的是,他们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却迈着整齐划一、如同阅兵方阵般的正步。

许多家长和老师驻足观看,称赞这幅画充满了“童趣”和“想象力”。

只有王姐,那个总是在家长群里分享育儿心得的母亲,在看到画的一瞬间,脸色就变了。

她认出来了,那四个踉跄的人影,正是当年军训时闹出笑话的“顺拐方阵”的变体——他们四个人,怎么都学不会齐步走,最后干脆手拉手一起顺拐,摔作一团。

这是属于他们的,关于反抗与不协调的徽章。

她没有声张,趁着没人注意,用手机拍下画作,又偷偷用薄纸和铅笔将其拓印下来。

回家后,她将这幅画做成了一套卡片,配上简单的说明,发到了那个只有最核心的几位家长才知道的私密群里。

当天晚上,一位母亲在群里发来一条颤抖的语音留言:“王姐……我家孩子……他……他昨晚第一次主动开口说话了。他指着你做的卡片,很清晰地说:‘他们走错了,但没走丢’。”

倒计时在无声地继续。

张野最后一次以项目负责人的身份走访了“触摸”项目的所在地。

在盛大的捐赠仪式上,他亲手将一批崭新的书籍交到福利院负责人手中。

闪光灯此起彼伏,负责人热情地握着他的手合影留念,没有人注意到,其中一本盲文版的《假如给我三天光明》里,有一页的盲文凸点摸上去有些异样。

那下面,嵌着一枚极薄的可溶解胶膜芯片。

它将在接触到清洁剂或水分的瞬间,显现出一行细小的字:

“你读的每一个字,都是别人允许你知道的。”

当天夜里,张野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屋,将所有的工作笔记、项目资料、报告手稿,全部扔进了铁盆里,划亮一根火柴。

火焰升腾,吞噬着他过去几年的心血,也吞噬着“张野”这个身份存在的痕迹。

火光映在他的脸上,他面无表情。

当一切化为灰烬,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张车票,揣进怀里。

目的地:一个遥远的边境小镇。单程。

暴雨如注。

林枫骑着那辆快散架的电瓶车,在青州城的夜色里狂飙。

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毫不在意。

他将一张被塑料袋裹紧的纸条,从404寝室的门缝里塞了进去。

纸条上只有一个字和一个数字:“倒计时,3”。

寝室里,赵子轩一把抓过纸条,看了一眼,然后猛地将阿健那幅画的扫描图拖进了电脑里的一个特殊投影模板。

几乎是同时,他的手机亮起,是陈默发来的消息,言简意赅:“天台设备已就位。”

镜头猛然拉远,越过喧嚣的城市,来到青州大学寂静的后山。

在一处废弃的哨岗上,一台经过改装的大功率投影仪,正被一个支架缓缓托起,镜头对准了山下最宏伟的建筑——青州大学图书馆的外墙。

千里之外,一列绿皮火车正穿过一个又一个漆黑的隧道。

张野靠在窗边,窗玻璃上倒映着他苍白而疲惫的脸。

他的耳机里,正循环播放着一段陈旧的录音。

那是很多年前,军训操场上,他们四个人因为顺拐而摔成一团后,无法抑制的、混杂着青春与傻气的笑声。

一滴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了一小片水渍。

不知是窗外渗进的雨,额头滚落的汗,还是别的什么。

雨夜终于过去,天空泛起鱼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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