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天塌了,心里对程逸川的怨气瞬间便涌了出来,恨不得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怒气混合着生理性的反胃,在她身体里疯狂翻涌,裸露在外的肌肤冒出一层层鸡皮疙瘩。
她完全坐不住了,难受得眼角直泛泪,泪花汪汪。
贝齿屈辱地咬住下唇,她撇过脸,下颚紧紧绷住,压抑得狠了,瘦弱肩头控制不住地颤动。
周洋整个人都慌了,气愤拍了下自己的臭嘴,暗骂多什么嘴,忙安慰道:“江助理你怎么了?程哥是不是对你格外狠啊。”
“别哭了,大不了辞职就好了,现在是法治社会,别怕。”
不安慰还好,一安慰,舒窈更加抑制不住鼻酸的泪意,豆大眼泪夺眶而出。
一滴接着一滴,涌出泛红眼眶,顺着脸颊往下淌。
没一会,一张柔白的小脸就布满了湿痕,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她甚至不敢大声哭,生怕发出一丁点声音引起程逸川不悦,只能紧紧咬着唇,压抑着默默流泪。
可怜,真是太可怜了。
周洋看得一阵鼻酸,想起被程逸川欺凌的日子,竟隐隐有种泛泪的冲动。
他一个成年男子,尚且招架不住程逸川的脾气,更别说一个孤立无援的小姑娘。
二十四小时待命,二十四小时随时都可能挨揍,实在令人心酸。
周洋重重叹了口气,抬起手,轻柔地拍了拍舒窈的肩膀。
“都会过去的。”
话落,手腕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痛,疼得周洋嗷嗷叫,跟着扭动身躯。
他惨叫着转头,对上程逸川阴沉不善的目光。
下一刻,颧骨狠狠一痛,周洋被程逸川一拳砸倒在地。
要不是同为羽毛球运动员,深知手骨的重要性,伤到折到,运动生涯都会终止,程逸川非得拧断他的手不可。
程逸川压在周洋身上,攥紧他的衣领,将人提起来。
冷峭分明的面容上满是冷意,戾气分明,眼神阴鸷恐怖。。
“谁让你惹她哭了?”
周洋疼得嚎叫,挣扎着要还手,却架不住程逸川力气大,又擅于自由搏击,不知道按住了他身上哪个地方,只觉得全身发软,毫无还手之力。
“你神经病啊!我哪里惹她哭了,明明是你!”
周洋非常不服,明明他在安慰小助理,程逸川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还敢揍他。
这世界上还有没有天理。
他‘呜哇’一声就哭了出来,哭得撕心裂肺,情真意切。
“教练!杀人了教练!程哥要杀我!”
程兰听见动静,飞快地跑过来,拨开人群将两人拉开,脸色沉得可怕。
“闹什么闹?!都不想干了是吧?!”
程逸川被拉开,没理会众人的吵闹,视线落到舒窈身上,将人扯起来。
扯起来一看,哭得满脸是泪,眼底红意泛滥,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舒窈现在根本不想看到程逸川,看到他就会想起恶心的场面。
她憋着一股气扭过头,鼻尖泛红,娇小身子哭得直哆嗦。
程逸川本来一肚子火,见她这样,再大的火气都发不出来了,只是说出的话依旧生硬。
“行了,哭什么哭。”
“之前向程兰告状的劲哪去了?告诉我,他怎么欺负你了。”
舒窈不明白他怎么好意思问出这话,欺负她的究竟是谁,他心里没数吗?
她抬起头,眼眸猩红,死死瞪着他,一言不发。
倔强的眼泪顺着眼尾滑落,在下颚处汇聚。
“程逸川,过来!”
程兰面色不虞,匆忙喊来随行的队医给周洋上药。
好在程逸川下手还算有分寸,手腕没事,颧骨轻微擦伤,有些肿。
程兰虽然是程逸川的亲生姑姑,但她做事非常有原则。
在她眼里,没有走后门,从不包庇。
更何况作为国家队的总教练,一视同仁是她最应该做的。
周洋坐在地上,碘伏渗进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
“教练!程哥他疯了!莫名其妙冲过来给我一拳,你要为我做主啊!”
程兰不耐烦地‘啧’了声,“行了闭嘴,我心里有数。”
“程逸川,说说,为什么打人?”
程兰抱臂站在程逸川面前,即使比他矮一个头,依旧难掩总教练凌厉的气势。
程逸川面色冰冷,下颚懒散抬起,完全没认识到自己的错。
“他欺负我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