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柳巷太窄,两侧都是老式居民楼,窗户太多。
一旦被楼上的怪物现,堵住两头,就是死胡同。”
他指向另一条稍宽的、标记着“古玩街”
的路线,“这条街,虽然绕一点,但两侧多是低矮的铺面,视野相对开阔,遇到危险,有腾挪的空间。”
“古玩街……”
苏晴沉吟着,“我记得中间有一段是仿古建筑,有很多曲折的回廊和小巷子,地形更复杂。
不过……”
她看向萧凌,“你的‘凝滞’在开阔地作用更大,复杂地形反而容易被偷袭。
折中一下,走‘古玩街’前半段开阔地,到‘文庙’这个点,然后立刻转入旁边这条‘仓桥直街’,这条街虽然窄,但直通河边,河边有步道,视野更好,而且……”
她手指点在河对岸的一个点,“过了河上的这座老石桥,就基本算是脱离老城区核心了,再往西就是通往翠屏山的郊区路。”
两人就着每一条可能的岔路、每一个潜在的补给点(地图上标注的小型便利店、社区药房)、每一个可能成为陷阱的地形(狭窄的拱桥、废弃的厂房入口),反复讨论、争辩、权衡利弊。
萧凌的理性分析和空间推演能力,与苏晴基于城市记忆和实战经验的直觉判断,在碰撞中不断磨合、完善着那条通往生路的脉络。
地图上被铅笔划满了各种标记和箭头。
当最后一条备用路线被敲定,铅笔放下,手电光熄灭。
仓库再次陷入一种奇异的安静。
紧绷的神经在反复的推演中消耗了最后一点兴奋,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再次涌上。
但这一次,疲惫中却夹杂着一丝……放松?甚至……无所事事?
沉默在黑暗中蔓延。
没有迫在眉睫的生死威胁,没有需要立刻执行的计划。
空气里只剩下两人并不均匀的呼吸声。
“喂……”
苏晴的声音忽然响起,打破了沉默,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随意,“你一个写代码的死宅……以前谈过恋爱没?”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了一下,仿佛这问题是从某个不受控制的角落里自己蹦出来的。
萧凌显然也没料到话题会如此跳跃。
他靠在轮胎上,侧过头,在昏暗的光线下只能看到苏晴模糊的轮廓。
“……算……有过吧。”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大学的时候……一个系的师妹……挺聊得来的……后来……毕业了,她家里安排回老家考公……就……淡了。”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又似乎觉得没什么可回忆的,“再后来……就窝在家里接活……圈子越来越小……连只母蚊子都少见。”
语气平淡,带着点自嘲。
“嘁。”
苏晴嗤笑一声,“死宅的自我修养。”
她自己也靠回轮胎堆,抬头望着仓库顶棚模糊的阴影,“我啊……武馆里长大的假小子,后来跑去学医,急诊科护士……忙得脚不沾地,脾气还爆。
谈过两个……第一个嫌我太忙没时间陪他,第二个……呵,被我撞见跟他带的实习小护士在值班室……”
她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利,“让我一脚踹门框上了,那门框……挺贵的。”
语气轻松,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萧凌在黑暗中想象着那个场景,嘴角无声地弯了一下。
“暴力……护士。”
“这叫正当防卫。”
苏晴哼了一声,“后来就想通了。
谈恋爱?不如多练两套拳,多背两页药理。
至少拳头和知识不会背叛你。”
她的话干脆利落,带着一种经历过后的通透和……隐隐的封闭。
“嗯……”
萧凌低低应了一声,沉默片刻,忽然问道:“那……你觉得……现在这种……算什么呢?”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轮胎纹路,“我们之间……这种……感觉?”
那种感觉。
清晰得无法忽视。
不是简单的同伴情谊,不是吊桥效应下的依赖。
是一种更深层次的、近乎本能的链接。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灵魂的沉重和每一次调取力量时的痛苦挣扎;他似乎也能轻易捕捉到她情绪最细微的波动和体内能量流转的轨迹。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甚至无需言语,就能明白对方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