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们就能出去了…”
“我…我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头也扎起来了…你醒来…可别笑话我…”
“等你好了…我们…我们…”
她的声音时常会哽住,长时间的低声诉说让她喉咙干涩痛,后背的伤口也隐隐作痛。
但每一次短暂的停顿后,她又会继续,仿佛要将所有的信念、所有的思念、所有的坚持,都通过这微弱的声音传递进萧凌沉寂的意识深处。
有时,在她说得最投入,情感最浓烈的时候,她会屏住呼吸,死死盯着萧凌的脸。
她看到过。
不止一次。
在她提到“等你好了”
时,在她带着哭腔低喃他的名字时,萧凌覆盖着霜雪般白的、长长的睫毛,会极其轻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颤动一下。
不是风吹的,因为观察室内没有风。
有时,他搁在苔藓毯外的手指,会极其微弱地蜷缩一丝,仿佛想要抓住什么。
甚至有一次,在她诉说着对未来的模糊憧憬时,他苍白干裂的嘴唇,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如同一个无声的回应。
这些细微到如同幻觉的反应,是支撑苏晴熬过这漫长隔离期的唯一光芒。
每一次,都让她心脏狂跳,浑身血液都涌向头顶,巨大的希望和更深的恐惧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窒息。
她不敢声张,不敢告诉守卫,生怕引来不必要的关注或更严密的监控。
她只是将这些微小的“奇迹”
深埋心底,化作更汹涌的生命能量,更加固执地输入萧凌体内。
她知道他在挣扎。
她知道他听到了。
她必须让他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最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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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的隔间里。
少女抱着膝盖蜷缩在藤蔓墙边,目光透过缝隙,努力看向苏晴和萧凌的方向。
她能看到苏晴姐坐在床边低头的侧影,能看到她偶尔抬手整理头的动作。
环境拟态的异能在这种密闭且被监控的环境下作用有限,但她依旧努力保持着一种与环境融合的模糊感,让自己不那么“显眼”
。
她担忧苏晴姐的身体,心疼她的坚持,更恐惧萧凌哥再也醒不过来。
无数个“绿光时间”
里,她只能对着藤蔓墙壁无声地练习口型,说着鼓励的话,希望隔间的苏晴能“看”
到。
唐宝的隔间。
他大部分时间都盘腿坐在地上,闭目凝神。
守护之力在体内缓缓流转,修复着透支的身体,也试图感知着周围屏障的结构。
他看起来沉稳了许多,但紧锁的眉头暴露着内心的焦躁。
他恨这种被囚禁的感觉,担心影蛇那个闷葫芦,更担忧苏晴和萧凌的状况。
每次守卫送饭,他都试图用眼神或简单的手势与隔壁的黄浩交流,传递着无声的询问和安慰。
黄浩的隔间。
他失去了眼镜(被收走检查),眼前一片模糊。
但这反而让他将机械亲和的感知提升到了极限。
他像一台人形扫描仪,无时无刻不在感知着观察室的结构——藤蔓的生长韵律、苔藓的湿度变化、通风口气流的微弱扰动、以及那无处不在的、隐藏在藤蔓深处的监控能量节点的位置和运转频率。
他在脑海中构建着这座“绿色牢笼”
的立体模型,分析着可能的薄弱点。
他在为最坏的情况做准备。
影蛇的密闭单元。
一片绝对的黑暗和寂静。
连藤蔓的微光都没有。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抑制能量流动的沉闷力场。
影蛇盘膝坐在冰冷的地上,如同融入黑暗的雕像。
影步被压制,但那双冰冷的眸子却在绝对的黑暗中缓缓睁开,瞳孔深处那抹因风雪炼狱而获得的冰蓝色幽光,非但没有黯淡,反而在极致的压抑下,如同两点永不熄灭的寒星,变得更加凝练、锐利。
他在适应,在对抗,在黑暗中淬炼着新的感知。
他像潜伏在深渊的猎手,等待着破笼而出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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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
漫长如同一个世纪的一个月。
日复一日的扫描绿光扫过身体,检测着能量残留和生命体征。
日复一日的流质食物和清水。
日复一日的隔离与沉默。
日复一日的守望与低语。
深绿之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