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夜色下的微光(2 / 4)

顿,语气里突然带上了一点罕见的、近乎抱怨的意味,似乎想用这种方式驱散两人之间有些凝重的气氛,[啧,我突然想到了末日前,有次生病——还挺严重,住进IcU了。脑子清醒得很,能听到医生护士的所有对话,能思考,但身体就是动弹不得,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那感觉,真是……糟糕透顶,好痛苦啊。感觉时间过得特别特别慢,周围全是仪器单调重复的‘嘀嘀’声,还有各种药水的气味……]他似乎在尝试描绘此刻相似的处境,却又带着一丝自嘲。

[那个……]他忽然话锋一转,带着一丝微妙的、与他平时冷硬形象极不相符的迟疑。

[怎么了?]苏晴走到沙发旁,将黄浩滑落的外套重新给他披好,又替睡得四仰八叉、鼾声渐起的唐宝拉了拉皱起的衣角,自己则靠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疲惫地揉了揉发胀的眉心,目光却依旧没有离开窗外那片模拟的、宁静得过分的夜色。

[当然,我还清清楚楚地记得我们的‘约法三章’……]萧凌的声音在意识链接里低了几分,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那个……我之前在深绿之环,被迫写的那份……‘悔过书’,你还……带在身上吗?]

深绿之环……那是他们一段的复杂过往。那份所谓的“悔过书”,与其说是忏悔,更像是在特定情境下,两人关系发生微妙而决定性转折的一个奇特见证,或者说,是萧凌某种笨拙的、试图打破自身坚冰、表达难以言说情感的尝试。

[怎么了?]苏晴闭上眼,意识空间中仿佛清晰地浮现出那张被仔细折叠、边缘因多次展开观看而有些磨损的纸张,上面的字迹力透纸背,带着他特有的冷硬笔锋,内容却……[又想写新的了?当然,你大可以在我们那无法隔绝的意识空间里,再凭空‘写’一份,反正在那里互通有无,我想关也关不掉,想看也拦不住。]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极淡的、只有萧凌能敏锐捕捉到的调侃,以及一丝更深藏的、连她自己都未必察觉的柔和,[所以啊,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老老实实‘休息’,尽快让你的身体习惯现在的状态,哪怕只是好转一点点。磐石壁垒内,虹、云歌、阿璐他们虽然看起来年轻,但权利极大,手段和能力也远超我们之前的想象。只希望,我们别那么快就被卷入什么太复杂的权力漩涡里。毕竟,我们现在的弱点太明显了——就是启明的大家,更确切地说,是这些毫无自保能力的孩子们。]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强烈的疲惫感如同汹涌的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不断冲击着她坚韧的意志防线。战斗、生命异能的透支性使用、超远距离空间传送带来的生理不适、应对李清朗时高度集中的精神紧张、以及对萧凌那诡异伤势和林薇虚弱状态的持续担忧……此刻,在这暂时安全的封闭环境和寂静“夜色”的催化下,全面爆发出来。她趴在沙发扶手上,眼皮不受控制地缓缓耷拉下来,浓密的长睫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意识开始模糊,向着睡眠的深渊不受控制地滑落……

“咚咚咚。”

清晰而克制,带着某种特定节奏的敲门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将苏晴从半睡半醒的边缘强行拉了回来,警惕的本能压倒了一切生理上的困倦。

她几乎是本能地瞬间坐直身体,脊椎绷得笔直,眼中残存的最后一丝睡意被锐利如刀的清醒彻底取代,周身那温和内敛的生命气息瞬间收敛得无影无踪,整个人如同一把感知到威胁、即将出鞘饮血的利刃。房间内,原本也陷入浅眠的黄浩和唐宝也猛地惊醒,黄浩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的特制飞刀,眼神锐利地看向门口;唐宝则周身寒气微涌,胖脸上睡意全无,取而代之的是战士的警觉。

“谁?”苏晴的声音带着刚被惊醒时的微哑,但更多的是冰冷的警惕,目光如同实质般穿透房门,投向外面。

门外传来一个温和而熟悉的男声,带着安抚的意味:“苏晴小姐,是我,陈深。就是刚才负责萧凌先生和林薇小姐主治的那位医生。”

听到是陈深医生那辨识度很高的温和嗓音,苏晴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但她依旧没有掉以轻心。她对黄浩和唐宝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保持警惕但暂时不要妄动,然后自己起身走到门边,但没有立刻开门,而是隔着门板冷静地询问:“陈医生,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她的手指无声地搭在了逆鳞刀的刀柄上,虽然刀在鞘中,但那冰冷的触感能让她更加冷静。

门外的陈深似乎隔着门板也能感受到里面几乎凝成实质的戒备氛围,他的语气更加温和,耐心地解释道:“抱歉,这个时间打扰你们休息,实在冒昧。是这样的,刚才云歌女士和阿璐助理本来亲自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