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拔如松,双手背在身后,声音沉稳有力:“彦仙,你跟我来!”李彦仙刻意压低了嗓音,模仿着老将军沙哑的声线,“他的手粗糙得像老树皮,却稳得很,攥着我的胳膊往校场走,力道大得能捏碎骨头。”
“校场边的公示栏前,围着密密麻麻的士兵,都在看新贴的军改条文。
种老将军指着那条‘饷银由皇家银行直发’的条款,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你看清楚!这不是夺你们的权,是给士兵一条活路!’
他忽然转身,眼睛亮得惊人,‘上个月在汴京城,监国太子把曾克扣军饷的户部侍郎斩在午门,百姓围在街两边叫好,扔的馒头都把路给堵了!’”
李彦仙往前走了两步,仿佛真的站在当年的校场上,听着种师道的训诫。
“老将军指着西边的方向,手指微微发颤:‘现在朝堂上,文官再敢说武将一句坏话,太子当场就让他去军前效力!
我在枢密院亲眼见着,兵部尚书递的兵策里有错漏,太子当场把奏章摔在地上,骂他‘不懂军情就敢瞎指挥’!’”
他忽然一拍大腿,语气里带着惊叹:“他还说,怀州有个队正,克扣了士兵三个月的冬衣,结果被自己麾下的士兵绑了,亲自送到军法官那里!那士兵跪在地上哭:‘我们跟着将军打仗,不是为了让他中饱私囊的!’”
李彦仙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带着几分恍然:“我当时就愣在那里,手里的佩刀硌得腰生疼。
老元帅拍着我的肩膀,力道大得能让我骨头疼:‘彦仙,这大宋不一样了!太子说了,军改就是要把那些烂疮剜掉,让士兵知道,他们是大宋的兵,不是谁的私兵!’”
他望着李乾顺,眼神里已没了先前的激愤,多了几分复杂:“我把刀鞘里的降书烧了,想亲眼看看,这监国太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刚好很快,太子坐上龙椅,不久听说他要伐金,我连夜写了三封血书,求种老元帅递上去,说愿带麾下弟兄充当前锋——我想看看,能让老将军赞不绝口的人,到底有几分能耐。”
李乾顺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你……见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