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节场馆外的星光还在闪烁,周吉囵那句“热爱可抵岁月漫长”像一颗温润的种子,在左叶和右叶的意识里生了根。镜纹坐标器的蓝光悄然转向,牵引着两人朝着城市东郊的影视基地走去。那里是无数追梦人的起点,也是周鑫鑫逐梦的舞台——那个从小就爱对着镜子模仿角色,总说“我要演遍世间百态”的邻家男孩,此刻正藏在某个剧组的角落,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光芒。
右叶的记忆里,周鑫鑫是个爱“较真”的孩子。小时候,邻居家的电视机播放经典剧集,他总能精准模仿剧中人物的语气和动作,连一个眼神、一个手势都不放过。那时候,他的父母极力反对,觉得“演戏不是正经工作”,劝他好好学习考个稳定的工作。可周鑫鑫偏不,放学就跑到话剧团后门,偷偷看演员排练,回家就对着镜子反复琢磨,乐此不疲。右叶还记得,自己当年还打趣过他:“鑫鑫,以后成了大明星,可别忘了请我吃饭。”没想到,这句玩笑话,成了周鑫鑫多年来的执念。
左叶跟着右叶走进影视基地,这里人声鼎沸,布景板鳞次栉比,古装、现代、科幻等不同风格的剧组在各自的区域忙碌着,场记板的声响此起彼伏。他的左眼扫过这一切,视野里瞬间弹出无数组数据:演员的肢体协调性、台词语速、情绪能量波动,甚至布景的光影角度,都被精准量化。“这里的个体都在扮演‘非自身’的角色,消耗能量模拟他人的情绪与行为,”左叶的意识在脑海中响起,语气带着几分不解,“镜像宇宙中,个体的身份是固定的,任务是明确的,不存在这种‘模拟’行为。这种无意义的角色扮演,完全违背了能量高效利用原则。”
在他的认知里,镜像宇宙没有“成长”的概念。每个个体诞生之初,就被赋予了固定的能力和任务,无需学习,无需积累,更不需要通过“扮演”来提升自己。像周鑫鑫这样,耗费大量时间和能量去演一个连台词都没有的小角色,在他看来,是极致的低效。
两人在人群中穿梭,很快就找到了周鑫鑫的身影。他穿着一身破旧的民国服装,站在剧组的角落,手里拿着一张皱巴巴的剧本,正低头默念着什么。他的戏份不多,只是一个路过的路人,没有台词,只有一个匆匆走过的背影。可即便如此,他依旧看得格外认真,时不时地对着空气比划,调整自己的步伐和姿态。
导演喊“开始”的瞬间,周鑫鑫立刻进入状态。他低着头,步履匆匆,肩膀微微耸起,透着一股生活的疲惫。这个简单的背影,被他演绎得淋漓尽致。可导演却不满意,皱着眉喊了“卡”:“你这走得太刻意了!路人就要有路人的松弛感,重来!”
周鑫鑫没有丝毫抱怨,立刻点头:“好的,导演。”他退到一旁,闭上眼睛,仔细回想刚才的动作,又向旁边的老演员请教,反复练习了十几遍,直到导演满意为止。一场戏拍完,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却依旧笑着帮场务搬道具。
“他在为一个‘无价值’的小角色反复消耗能量,”左叶的意识带着几分评判,“这个角色甚至不会被观众记住,这种投入完全没有回报。镜像宇宙中,这种低效的努力会被系统直接判定为‘无效劳动’。”
右叶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周鑫鑫。他太懂这种“不被看见”的滋味了。在十镜宇宙,他最初只是一个普通的维度观测者,第一次面对能量风暴时,手足无措,分身险些溃散。为了提升自己,他熬夜研究宇宙法则,反复模拟应对能量风暴的方案,和每一个镜宇宙的守护者请教,一点点积累经验,才从一个新手,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守护者。那些不被看见的努力,那些默默付出的日夜,都是成长路上不可或缺的基石。
他们跟着周鑫鑫,见证了他跑龙套的无数个瞬间。
寒冬腊月,他穿着单薄的古装,躺在冰冷的地上扮演尸体,一动也不能动,雪花落在他的脸上,融化成水,冻得他嘴唇发紫,却依旧保持着僵硬的姿势,直到导演喊“过”;盛夏酷暑,他穿着厚重的戏服,在烈日下演一个路人甲,来回跑了几十遍,中暑晕倒在片场,醒来后喝了瓶藿香正气水,又立刻回到剧组;他演过被大侠一剑“杀死”的小喽啰,演过在街边叫卖的小贩,演过背景板里的学生,甚至演过没有脸的尸体,每一个角色,他都认真对待,在剧本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自己的理解和标注。
有一次,他在一部古装剧里演一个小太监,只有一句台词。为了这句台词,他琢磨了整整三天,反复练习语气、语速,甚至去查阅了相关的历史资料,了解那个时代太监的说话方式。拍摄时,他的表现惊艳了全场,导演忍不住夸赞:“这个小演员不错,有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