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回溯的时空洪流穿过前一世的柔软,灵魂碎片锚定在江南古镇。这里没有都市的喧嚣,只有枕水而居的静谧——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发亮,乌篷船摇着橹声划破河面,古镇深处的叶家宅院,一方莲花池藏在青砖黛瓦间,池水清澈如镜,倒映着天光云影。这一世,林月瞳的灵魂不再是温顺的白兔,而是池底淤泥中悄然萌发的白莲,在时光里汲取养分,等待与叶云天的千世重逢。
叶云天出生在叶家宅院的第二年,祖父便在院中开凿了这方莲花池。池边种着垂柳,池底铺着细腻的河泥,祖父说:“莲为君子之花,守着一池清莲,方能心安。”那时的林月瞳,还只是一粒沉睡的莲种,被祖父埋进池底,与淤泥相拥,灵魂的意识在黑暗中静静蛰伏,等待着那个熟悉的气息唤醒。
叶云天五岁那年盛夏,池水中冒出第一片嫩绿的荷叶。他穿着小褂子,蹲在池边,睁着好奇的眼睛,看着荷叶一点点舒展,像撑开的绿伞。“爷爷,这是什么呀?”他拉着祖父的衣角问道。祖父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这是白莲,等过些日子,就会开出最美的花了。”
就在叶云天的指尖触碰到水面的瞬间,池底的莲种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灵魂共鸣——是他,是千世以来始终相守的叶云天。这跨越轮回的羁绊如同无形的引力,让莲种的外壳悄然破裂,细嫩的根须在淤泥中蔓延,朝着水面的方向,奋力生长。
自那以后,叶云天成了莲花池边的常客。他每天都会跑到池边,蹲在石阶上,看着荷叶渐渐铺满水面,看着花苞从叶间钻出,亭亭玉立。他会用小手轻轻拨开水面的落叶,会把耳朵贴在池边,听水流过荷叶的声音,会对着池中的白莲喃喃自语,像是在跟最亲密的朋友聊天。
“小莲花,今天我在学堂得了小红花,老师还表扬我了呢。”他攥着胸前的小红花,脸颊通红,语气里满是雀跃。林月瞳能清晰感知到他的喜悦,新生的荷叶轻轻晃动,卷起细碎的水花,像是在为他鼓掌。
“小莲花,隔壁家的小狗欺负我,我没有哭,爷爷说男子汉要坚强。”他噘着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石阶,眼底却藏着委屈。这时,池面吹来一阵清风,荷叶轻轻拂过他的手背,带着池水的微凉,像是温柔的安慰。
“小莲花,我好想爸爸妈妈,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父母在外地工作,一年难得归家一次,叶云天跟着祖父长大,性格内向寡言,这方莲花池便成了他唯一的倾诉对象。林月瞳的根须在淤泥中轻轻颤动,将一丝清凉的水汽透过池水传递出去,仿佛在告诉他:我在这里陪着你。
这份无需言语的默契,是千世灵魂羁绊沉淀的科幻感应。叶云天虽不懂其中缘由,却本能地依赖着这份陪伴。他会把最珍贵的水果糖放在池边的青石板上,说:“小莲花,给你吃,这是我最爱的味道。”他会在雨天撑着油纸伞,站在池边静静守候,生怕暴雨打坏娇嫩的花苞;冬日里,他会踩着薄冰,小心翼翼地清理池面的残叶,只为让池水保持清澈,不扰白莲休眠。
随着年岁渐长,叶云天对莲花的喜爱愈发深厚。他跟着祖父习得照料白莲的全套法子:知道白莲喜阳,便在阴天时把家中的铜镜搬到池边,反射阳光映照水面;知道白莲喜肥,便在每年春分,亲手将发酵好的豆饼碾碎,均匀撒在池边泥土里;知道白莲怕浊,便每天清晨天不亮就起身,用细网打捞池中的落叶与杂物,数十年如一日,从未间断。
十三岁那年,叶云天要去县城读初中,不得不离开家。出发前的那个晚上,月色皎洁,白莲恰好绽放了第一朵花。花瓣洁白如雪,层层叠叠,花蕊嫩黄,清香四溢,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叶云天坐在池边,直到深夜,指尖轻轻拂过花瓣,声音带着不舍:“小莲花,我要去县城上学了,不能每天陪着你了。”
林月瞳感受到他灵魂深处的牵挂,花瓣微微颤动,将一缕更浓郁的清香飘向他,像是在送别。叶云天深深吸了一口气,把这香气刻进记忆里,又转头叮嘱祖父:“爷爷,您一定要好好照顾小莲花,记得按时换水、施肥,我放假就回来。”祖父笑着点头:“放心吧,它也是爷爷的心头宝。”
在县城求学的日子里,叶云天最牵挂的便是家中的莲花池。他每周都会写一封信,信中必有大半篇幅询问白莲的近况:“爷爷,池子里的莲花还好吗?新叶长出来了吗?”“爷爷,近日天热,记得多给莲花池换几次水,别让水变浑了。”祖父总会在回信中细细描述:“白莲长得极好,已经开了七八朵,香气飘满了整个院子,连路过的街坊都要夸赞几句。”
每当收到这样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