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年,五月下旬。
漠南草原,草木初青。
宣府、大同、集宁、归化等重镇,旌旗招展,人马喧腾。
一队队顶盔贯甲的明军步卒,在各级将校的号令下,排着整齐的队列开出军营。
辎重营的骡马大车,满载着粮草、帐篷、火药、炮弹,一辆接一辆,在官道上排出长龙。
漠南蒙古诸部的骑兵更是早已动员起来。
哈喇慎、永邵卜、内喀尔喀、敖汉、多罗特……各部首领按照朝廷指令,抽调了各部青壮和战马。
无数马蹄踏过刚刚返青的草场,汇聚成一股股洪流,向着约定的集结地点涌去。
牧民们驱赶着牛羊群,作为随军的移动粮草,跟在队伍后面,绵延数十里。
集宁城外,祖大寿顶盔贯甲,看起来很是豪气干云。
孙传庭也是一身官袍,站在城门口,看着面前的诸将,朗声道:“诸位,此番北伐,正是我辈建功立业之时,待踏平衮布王庭,本官定在陛
祖大寿抽出自己腰间的马刀,高高举起,声嘶力竭道:“大明万胜!”
身后的诸将校,兵卒们,也都大声应和道:“大明万胜!”
“大明万胜!”
“大明万胜!”
与此同时,顺化王硕垒与安北候绰尔滚,也已率领车臣部五千余骑,自东向西进军。
相比明军和漠南诸部,他们对漠北的地形、水源更加了如指掌,队伍行进速度极快。
漠北,土谢图汗部王庭。
衮布迪音赛音汗也已接到了明军大举北上的警讯。
此时的衮布,脸色阴沉,眼中满是暴戾之色。
“明人欺人太甚!竟敢兴兵来犯!”
“硕垒那个懦夫,竟投靠明人,引狼入室!不配为成吉思汗的子孙!”
帐内诸部首领也是群情激愤,纷纷叫嚷着要与明军决一死战。
但也有老成持重者担忧道:“汗,明军火器犀利,漠南诸部又为其前驱,兵力雄厚。”
“我等是否……是否应先避其锋芒,西迁与扎萨克图汗部会合,再图后计?”
衮布冷哼一声:“哼!西迁?祖宗基业岂能轻弃?明军远来,补给困难,漠北草原广阔,正是我骑兵用武之地!传令下去,各部集结勇士,依托肯特山、鄂尔浑河有利地形,节节阻击,耗其锐气!”
“同时,立刻派出使者,向扎萨克图汗素巴第及和硕特、准噶尔求援!告诉他们,明人若灭了我土谢图汗部,下一个就是他们!”
崇祯十年,六月,漠北鄂尔浑河上游。
广袤的草场刚刚披上新绿,却被无数铁蹄践踏得泥泞不堪。
衮布为迟滞明军和漠南诸部的进军速度,挫其锐气,派遣其麾下勇将巴图尔率领五千精骑,依托鄂尔浑河支流蜿蜒的河谷与起伏的丘陵,构建了一道道防线,试图对明军进行袭扰。
他自己则是带着诸部联军,向东而去,准备先解决东边的硕垒部。
祖大寿站在一处高坡上,举着千里镜,看着前面正在厮杀的数百游骑。
“哼,衮布倒也学乖了,不敢正面硬撼我大军兵锋,尽使些骚扰拖延的伎俩。”
祖大寿收起手里的千里镜,冷哼一声。
“大兄,我们是不是需要抓紧时间?东边的硕垒部,按照事前的约定,可是快到了。”
祖大乐面色有些担忧道。
这个时代没有电报,这种分兵进击的战术,存在很大的弊端。
容易被敌人各个击破,就像是当初的萨尔浒一般。
祖大寿点头道:“你亲自领两千骑,为先锋,清剿沿途的哨探和游骑。”
“是,大兄!”
待祖大乐策马离去,祖大寿又对身后的亲兵命令道:“传令,各部立即随本帅向被进发。”
“是,大帅!”
中路大军稳步推进的同时,东路的硕垒部也已经进入了土谢图汗部的领地。
一路上的一些牧民,以及一些小部落,全都成为了硕垒的战利品。
但好景不长,就在硕垒他们欣喜不已的时候,衮布的联军主力,已经抵达了克鲁伦河上游。
距离硕垒他们所在的位置不足百里。
百里外的硕垒他们,此时还不知道衮布已经设好了口袋阵,就等他们一头扎进来。
诺尔布用手里的马鞭,指了指那些面如死灰的俘虏,咧着嘴笑道:“汗,这次收获不小!光是精壮奴隶就能分得数百,足以补充我们的损失了!”
都思噶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