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曹文诏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缓缓道:“曹公公所言,曹某亦曾想过,借力打力,以乱制乱,确是上策。”
“然……此事操作起来,分寸极难把握。”
他走回舆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哈实哈儿的位置,语气带着顾虑:“叶尔羌内部,黑山派与白山派积怨已深,阿卜杜拉汗与王子尧勒瓦斯父子离心,此乃确凿之情。”
“然而,外力介入,尤其是我大明若插手过深、过早,恐适得其反。”
“万一被其国内有心人察觉,反倒可能迫使这两派暂时放下内争,同仇敌忾,将矛头一致对准我大明,届时反而不美。”
曹文诏转过身,看着曹化淳,继续道:“公公,依曹某之见,不若再等上一等。”
“待其内部嫌隙更深,争斗更为激烈,乃至势同水火,难以转圜之时,我再暗中推波助澜,或资助一方,或散播谣言,使其内乱彻底爆发,无力他顾,如此,方是坐收渔利之机。”
曹化淳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喜怒。
待曹文诏说完,他并未说话,而是沉默半晌,才幽幽开口:“镇西伯老成谋国,顾虑周全,咱家明白。”
“然则,镇西伯可曾想过,陛下在京中,日夜期盼西域捷报?朝廷诸公,对于这每年投入巨万钱粮的西陲边事,又能有多少耐心等待瓜熟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