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了计较,衮布停下脚步,看向丹津,眼神深邃:“丹津阿巴嘎。”
“臣在。”
丹津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
“你部右翼驻牧之地,如今情势如何?可能容纳我联军暂驻?”
衮布问道。
丹津略作沉吟,心中念头急转。
衮布选择去他的地盘,既是危机,也是机会。
危机在于,衮布等人如同丧家之犬,必然会对他的部族资源进行掠夺,增加负担,也可能引来明军的重点关注。
机会在于,他可以更好地监控、影响甚至分化这群败军之将,为大明日后彻底解决漠北问题创造有利条件。
想及此处,丹津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之色:“汗,右翼之地,水草尚可,容纳诸部暂驻虽有些艰难,但若汗与诸位首领不嫌弃,贫僧愿尽地主之谊,竭力供应。”
“只是,此地亦非久安之所,还需早做长远打算。”
丹津这话既表明了难处,也展露出自己的忠谨之心。
衮布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相比其他选项,丹津所在的右翼似乎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去处。
见丹津并未拒绝,衮布当即拍板:“好!难得阿巴嘎深明大义!既然如此,我军即刻拔营,转向西北,前往你部右翼驻牧之地休整!”
他环顾众人,语气带着不容置疑:“各部回去后,立即清点人马,救治伤员,带上所有能带走的物资和牧民,明日一早出发!”
“是!”
众首领见终于有了一个明确的去处,虽然前途未卜,但总好过在此地等死或者盲目流窜,纷纷领命而去。
丹津也躬身退出大帐,转身的刹那,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土谢图汗部右翼本是他们这一支的牧场,如今将衮布他们引过去,接下来的局面,需要更叫小心谨慎的应对了,最好是让他们继续西进。
衮布看着丹津离去的背影,眼神微眯。
他选择去丹津的地盘,固然是无奈之举,但也存了几分借此整合、吞并赛音诺颜部力量的心思。
毕竟,他自己的本部损失比较大,而丹津却是实力尚存,这让他有些不放心。
……
再说哈拉和林这边,在得知衮布他们退到额尔德尼昭后,陈达当即请命,欲要率领四台战车和神机营的将士主动出击,至少也要将衮布驱赶出额尔德尼昭。
没办法,额尔德尼昭距离哈拉和林实在是太近了。
对此,孙传庭却是极为反对。
“陈参将,衮布虽然新败,但兵力还是远超我们,主动出击的话很有可能会给他们可乘之机。”
“况且,天色渐晚,对野战也极为不利,还是等明日再说吧。”
“本官会派出斥候,严密监视他们。”
听孙传庭如此说,陈达也惊醒过来,忙是躬身道:“下关遵命!”
张维世也适时的开口道:“今日是除夕,将士们也都辛苦了,本官已经命人准备了酒肉,先让将士们饱餐一顿比什么都重要。”
“有劳张藩台。”
陈达再次躬身施礼。
当夜,哈拉和林城内的气氛很是热烈。
先后击退了土谢图汗部的三次进攻,在给对方造成巨大的损失的同时,己方几乎是毫发未伤,加上那一口口大锅里炖煮的羊肉、马肉,以及一坛坛的酒水,让城内的将士和牧民们,很是兴奋。
布政使衙门的正厅内,孙传庭端起面前盛放着酒水的木碗,对厅内其他人道:“诸位,今日击退衮布大军,当浮一大白!”
“这一碗,敬大明!”
“敬大明!”
厅内众人尽皆举起酒碗,将里面的马奶酒一饮而尽。
这里距离大明实在是太远了,只有当地牧民自酿的马奶酒。
一碗酒水入腹,厅内的气氛愈发的热烈了。
“外有强敌窥伺,今晚每人只饮三碗,待彻底的击退衮布,本官再请诸位畅饮!”
待众人放下酒碗,作为东道的张维世,再次举杯。
待三碗酒水喝完,众人便开始用饭。
吃过一顿还算是丰盛的年夜饭,孙传庭等人开始巡营。
虽然是除夕,但这只是对汉人而言,人家衮布可是不在乎这个的,为了以防万一,所有人都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待时间来到第二天,孙传庭等人便接到了斥候送回来的消息。
张维世也是长长的松了口气。
“好,好,看来昨日一战,是彻底打疼了他们,不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