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望天台

大明最顶级的观星设备正对准深空。

一面巨大的光影屏上，一个物体正以匪夷所思的速度闯入太阳系。

它不是舰队，不是战舰。

而是一个完美的，由纯粹光线构成的正十二面体。

它的每一个面都光滑如镜，反射着冰冷的星光。

它的每一次旋转都遵循着最严格的数学规律。

它没有引擎，没有炮口，没有任何多余的结构。

它本身就是一种规则，一种秩序的具象化。

“目标已越过木星轨道！”

“速度无法计算！它似乎在进行空间跳跃！”

“它在做什么？停下了？”

光影屏上，那巨大的正十二面体悬停在火星与木星之间的小行星带。

它没有展现出任何攻击意图。

其中一个镜面忽然亮起，射出一道柔和的光。

那光芒笼罩了一颗直径超过百里的不规则小行星。

下一秒，让所有观测者头皮发麻的一幕发生了。

那颗小行星没有爆炸，没有燃烧。

它瓦解了。

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分解成了最基础的原子。

铁、硅、碳、氧……

无数不同颜色的光点从瓦解的尘埃中被分离出来。

它们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按照元素周期表的顺序整整齐齐的排列成了数个完美的球体。

一个铁球，一个硅球，一个碳球……

曾经杂乱无章的小行星在短短几秒内，变成了一堆分好类的纯净的原材料。

“清扫”完成了。

绝对的，高效的，不带一丝烟火气的“清洁”。

指挥室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超越理解的一幕吓得浑身冰冷。

这不是战争。

这是降维打击。

就像人类碾死一只蚂蚁，不是因为仇恨，只是因为它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

“这就是‘清洁工’……”

宋应星喃喃自语，这位格物院的祭酒一生信仰科学与规律，但此刻他的信仰正在崩塌。

对方本身就是规律的化身。

朱标的拳头握得发白。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什么是无力。

所有的战略，所有的武器在这种“规则”级别的力量面前，都像个笑话。

他下意识的看向陈玄。

只见陈玄死死的盯着光影屏，眉头紧锁，眼中没有恐惧，反而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光。

“原来如此……”

陈玄低声说。

“我明白了。”

他猛的转身冲到主控台前。

“宋应天！”

“在！”

“我问你！应天府工业区每日产出的工业废料有多少？”

宋应星一愣，不明白为何在这种时候问这个。

但他还是立刻回答：“禀殿下，若算上冶炼炉的矿渣，机床的铁屑，还有各种实验失败的产物，每日不下万吨！”

“太少了！”

陈玄大手一挥，在光影屏上调出了全国地图。

地图上，那九座刚刚开始奠基的“工业新城”被他用红色的笔重重圈出。

“传我命令！即刻启动‘拾荒者’计划！”

“拾荒者？”朱标不解。

“对！拾荒者！”

陈玄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那个‘清洁工’是个洁癖。它追求极致的秩序，极致的纯净。”

“那我们就送它一份大礼！”

“一份它绝对无法忍受的混乱大礼！”

他指着地图上的九座新城。

“命令所有工业新城停止一切产出！所有工厂转为全力生产垃圾！”

“把所有不合规格的零件，所有比例错误的合金，所有烧制失败的水泥，所有工业废渣全都给我就地打包！”

“另外！”

他看向蓝玉。

“命令你的工程兵团立刻改行，当一个收破烂的！”

“去！把大明境内所有废弃的矿坑，所有坍塌的工坊，所有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