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中心内，朱标看着光影屏上的景象，捏紧的拳头终于缓缓松开。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意。

“好！好一个林墨！”

“以雷霆之威震慑，以格物之学破其鬼神。攻心为上，不战而屈人之兵！”

“大哥，你的‘传火人’果然没有让朕失望！”

陈玄的脸上也带着一丝欣赏。

“这只是第一步。”

“破除愚昧简单，给予希望才难。”

他指着屏幕上那个脸色惨白，眼神中满是怨毒的大巫师。

“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

黑石寨。

村民们的信仰，已经在那瓶被“净化”的污水面前开始崩塌。

他们看向大巫师的眼神从狂热变成了怀疑，甚至带着一丝愤怒。

大巫师感受到了这些目光，身体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知道，他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妖术！这都是妖术！”

他猛地跳了起来，指着林墨声嘶力竭地咆哮着。

“他是妖怪！是来迷惑你们的！山鬼大人看着我们！谁敢背叛山鬼，谁就要承受最恶毒的诅咒！”

他的声音充满了蛊惑性。

一些意志不坚的村民脸上又露出了犹豫和恐惧。

林墨冷冷地看着他拙劣的表演。

“诅咒？”

林墨往前走了一步。

“那我就站在这里。”

“你现在就让你的‘山鬼’降下诅咒，劈死我。”

大巫师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他哪有什么召唤诅咒的能力。

平日里全靠装神弄鬼和一些土方草药来蒙骗这些无知的村民。

“你……你……”

他指着林墨，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林墨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失望。

“连骗人都这么不专业。”

他不再理会那个跳梁小丑。

他转身面向所有村民。

他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露出的，是一张年轻、英俊，甚至带着几分书生气的脸。

“我不是妖怪，也不是神仙。”

“我叫林墨，和你们一样，是大明朝的子民。”

他的声音温和而真诚，与刚刚那非人的金属质感截然不同。

村民们都愣住了。

“我奉当今陛下之命来到这里。”

“不是为了杀戮，也不是为了抢夺。”

林墨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

“而是为了告诉你们一件事。”

“从今天起，你们不用再拜那个狗屁的山鬼！”

“你们不用再担惊受怕，不用再挨饿受冻，更不用再用自己亲人的性命去换取虚无缥缈的庇佑！”

林墨指向了身后的队员们。

队员们会意，立刻将背上的行囊打开。

里面没有兵器。

而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用油纸包好的……白面馒头。

还有一袋袋的精盐，一匹匹的布料。

食物的香气瞬间飘散开来。

那些已经许久没见过白面的村民们，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耸动，眼中露出饿狼般的光芒。

“只要你们愿意放下屠刀，走出这片大山。”

“这些，管够！”

“朝廷还会给你们分发田地，提供种子和农具！”

“你们的孩子可以去学堂读书、可以识字、可以明理！”

“你们可以靠自己的双手，活得有尊严，活得像个人！”

林墨的话，像是一柄柄重锤，狠狠敲击在每一个村民的心上。

田地，食物，读书……

这些对他们来说，是比“山鬼”还要遥远、还要虚幻的东西。

可现在，这个年轻人却告诉他们，这一切唾手可得。

人群开始骚动。

希望的火苗一旦被点燃，就再也无法轻易熄灭。

大巫师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抹疯狂。

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他猛地从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