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瞬间激战在一起。
于凤临拳势刚猛霸道,每一击都蕴含着他在时间裂缝中苦修千年的磅礴力量与坚韧意志。
他虽然仍是渡劫后期大圆满的境界,但其根基之扎实,灵力之凝练,对力量的掌控,早已超越了此境的极限。
而玄玑,虽拥有半仙仙之体,但正如云见月所言,根基虚浮,招式之间缺乏真正的仙道法则神韵,竟被于凤刚猛凌厉的攻势逼得连连后退,一时之间,只能勉强招架。
两人从地上打到天上,竟是斗了个旗鼓相当,难分高下。
这一幕,再次看呆了所有人。
若玄玑是真仙,那能与他战成平手的于凤临,其实力,岂不也堪比真仙?
于凤临越战越勇,体内力量毫无保留地爆发。
他抓住玄玑一个微小的破绽,一记蕴含着千年愤恨与决绝的重拳,狠狠砸在了玄玑的胸膛之上。
“噗——”
玄玑如遭重锤轰击,护体仙光瞬间破碎,一口血液狂喷而出,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从高空中急速坠落。
“嘭——”
他的身体重重砸在焦黑的地面上,砸出一个深坑,尘土飞扬。
还不等他挣扎着起身,一道炽热的红芒如影随形般追至。
“嗤——”
花影的凤喙点苍枪尖,已然精准地抵在了他的咽喉之上。
那灼热的枪尖,瞬间烫焦了他的皮肤,散发出焦糊味。
“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玄玑感受到那凝练到极致的杀意,终于彻底崩溃,声音因极度恐惧而变调。
“我说!我什么都说!我可以告诉你们真相。”
云见月轻轻抬手。
花影冷哼一声,枪尖微微后撤半寸,但杀意依旧死死锁定着他。
云见月目光平静无波,却带着洞穿一切、裁决生死的无上威严,淡淡开口:“说。”
玄玑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再也顾不得任何颜面与侥幸,道:
“我们……我们并非真正的‘飞升’,仙路……仙路早就断了!”
“我们三人并未抵达仙界,一直隐居,想方设法寻找打开仙门的办法……”
他的话语,如同道道九霄神雷,接连炸响在每一个人心头。
飞升之路……断了?
无数修士毕生苦苦追寻的仙道,其尽头竟是一片残破与虚无?
刹那间,不知有多少修士道心剧烈震荡,脸色惨白。
毕生的信仰与追求,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荒谬可笑,前路仿佛瞬间黑暗。
云见月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之色,仿佛早已洞悉这残酷的真相。
“纵然前路已断,难道掠夺他人道途,残害世间生灵,便是你们选择的‘仙’道吗?”
玄玑惨笑道:“不掠夺……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寿元耗尽,坐化而死吗?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拥有了近乎永恒的生命,谁还想死?
尝过了掠夺的甜头,谁还愿意去苦苦追寻那虚无缥缈的真正超脱?
我们只是想活下去,想成仙,有什么错?”
“活下去?成仙?”云见月声音陡然转冷,“以亿万修士的骸骨铺路,以断绝此界道途为代价?你们的命是命,他们的命,便不是命了吗?”
她不再看他,目光扫过在场所有迷茫、甚至绝望的修士,声音清冷,却如同洪钟大吕,敲击在每个人的道心之上:
“力量无正邪,但人心有。”
“若修仙修的,只是恃强凌弱、损人利己,那即便拥有通天之力,与魔何异?与你们唾弃的邪修何异?”
“真正的强大,从来不是掠夺了多少,而是守护了什么,坚持了什么。”
她每说一句,众人眼中的迷茫与绝望便散去一分,一种新的、更加坚实的信念开始悄然萌芽、生长。
“至于你,”云见月目光重新落回面如死灰的玄玑身上,“罪孽深重,无可饶恕。”
但她并未亲手杀他。
她缓缓转身,看向身后那一千多名曾深受其害、眼含血泪的修士。
“他的生死,由你们决定。”
“是杀是留,是复仇还是另有他用,你们,自行决断。”
这一刻,审判的权力,被交还给了受害者。
于凤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