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窟窿?”
薛礼愣了愣。
这段时间跟着王玄策一起做生意,他已经有了十足的成长,早就不是原来那个只知道傻笑的少年了。
他不光能看得懂账本,有时候还能进行一些具有针对性的决策。
“按理说江南分行很富裕啊,就算许昂带走了二十万贯,剩下的也足够支撑很长时间!”
王玄策把薛礼面前的账本合上,颇有几分无奈的说道:“这就是大东家不放心你们的原因所在,头脑太简单,一点花花肠子都没有!”
“你觉得许昂这一次带着二十万贯前往河东,能有什么收获?”
薛礼低着头琢磨了一下。
“如果是做别的生意,二十万贯的确已经不少了,这几乎占用了整个江南分行一成的收益。”
“可是许昂去的那个鬼地方着实不好说,二十万贯都丢进去,怕是连个水花都看不见。”
王玄策一拍手。
“这就对了!”
“你们对许昂寄予厚望,他自己都信心满满,总觉得靠着二十万贯就能把河东的土地全都拿下来,彻底将卢氏打压的抬不起头来!”
“可实际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许昂这一次去河东只会一败涂地!”
“就连大东家和许大掌柜都早已经看出来了,只是一直没有点破,不想打击到许昂的自信心而已!”
薛礼大惊失色。
“这么说,许昂去河东,会把这二十万贯赔得干干净净?!”
王玄策啧啧几声。
“多半会赔的干干净净...”
薛礼一下子跳了起来!
“那你们还让他去!”
王玄策嘿嘿一笑。
“都说了,想问题不要只看表面,多点花花肠子没什么坏处。”
“大东家和大掌柜这一次只不过是借许昂的手来打草惊蛇罢了,有时候打草惊蛇未必是坏招,让他们先有个警醒,把脑袋抬起来,等以后咱家攥紧拳头,才能一下子砸在他的脑门上!”
“就算许昂把这二十万贯赔得干干净净,也伤不到竹叶轩的根基,甚至都影响不到其他分行,顶多是让江南分行承受些损失罢了。”
“茶叶生意是江南分行的主要产业,咱们必须要扛起责任,帮助许昂把这个窟窿填补上!”
“所以,我才会用最快的速度捞银子,就是因为实在是没有那个闲工夫等个一年半载,要是真的等榨干那些茶叶经销商最后一点油水,许昂都跳河了!”
薛礼揉着脑袋,感觉脑瓜仁都有点疼。
“你们这些人,仗着自己聪明,就把别人当傻子糊弄!”
薛礼终于明白了,许昂带走的那二十万贯,只不过是一块试金石而已。
赔的干干净净,早就在大东家和大掌柜的预料之中了。
因为,许昂在河东的损失,全部都要由他们所在的江南分行来承受。
至于这二十万贯赔的究竟值不值,还要看以后大东家该如何出招...
“提前警告你,不要给许昂透露任何的消息,他的职责是把这出戏演完,要是知道了真相,卢家没准就能看破大东家的手段!”
薛礼有点心虚。
他舔了舔嘴唇,语气干巴巴的说道:“大东家究竟打算用什么办法来对付卢氏?”
“二十万贯,就为了听个响?”
“以后对付卢氏的钱,不会全都由咱们江南分行来出吧!”
王玄策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斜腰懒胯的坐在软榻上。
“你既然没那个脑子,就不要操心那么多事!”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一点是,大东家准备了三板斧,每一斧子抡下去,都能让卢家头破血流,而许昂所做的,只是给其中的一斧子蓄力而已。”
“行了,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我打算睡上片刻,刚从城外回来,主要是把我给累坏了,睡上一小会儿我还要去见一趟侯君集!”
“大东家临走之前,给侯君集送去一封信,希望他能够照顾一下咱家在江南的所有产业,我需要过去跟他盘盘道。”
薛礼又挠了挠头,却不好意思再问王玄策。
就这么一小会儿,王玄策的呼噜声的响起来了,他只好蹑手蹑脚的走出去,轻轻关上房门。
...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站在船头迎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