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号角声的,是整齐划一的沉重脚步声!
“叛贼束手就擒,违令者,杀无赦!”
“放下兵器!跪地免死!”
如同惊雷般的怒吼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带着久经沙场的铁血煞气!
正在疯狂围攻库房的亡命徒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他们茫然地回头望去,只见在火光照耀下,无数身披铁甲,手持长槊强弩的精锐士卒。
这些士卒迅速列阵,将整个登科楼区域团团包围!
密密麻麻的弩矢闪着寒光,对准了场中所有手持兵器的人!
“援兵!”
“是河东道的府兵,我们的人来了!”
就连竹叶轩的那些玄甲军老兵们,都松了一口气。
而亡命徒们,则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眼中的疯狂迅速被巨大的恐惧取代。
一些外围的乌合之众,更是吓得直接扔掉了兵器,抱着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那架已经瞄准库房门的八牛弩旁,推弩的几个汉子脸色惨变,动作僵住。
嗖!
就在此时,一支快如闪电的羽箭,精准无比地洞穿了弩机旁,一名壮汉的咽喉!
那汉子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毙命!
远处,一个皮肤黢黑的后生,正举着一把大得过分的巨弓,弓弦还在微微颤抖。
赫然正是小马!
之前小马奉命跟着西征军去了西域,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出现在了河东!
“放下器械,跪地!”
冷酷的吼声再次响起。
剩下的几个弩手,面如死灰地瘫软在地。
精锐的府兵对付这些乌合之众的亡命徒,简直就是虎入羊群。
顽抗者被毫不留情地当场格杀,更多的人则是魂飞魄散地跪地投降。
混乱的局面,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被迅速控制。
暖阁内,韦庸目瞪口呆地看着楼下局势的惊天逆转,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腿一软,直接跌坐在了椅子上。
“哐当!”
暖阁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猛地踹开!
力道之大,震得门框嗡嗡作响!
席君买和孙仁师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瞬间拔刀出鞘,一左一右,如同两道闪电般扑向来人!
“住手。”
柳叶平静的声音及时响起。
门口,站着一位身披明光铠,身材魁梧的将领。
他一手按着腰间佩刀,身上还带着浓郁的血腥气。
看到席君买和孙仁师,他先是一愣,随即铜铃般的眼睛一瞪,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好小子,真不愧是柳叶身边的人!”
他笑声洪亮,震得暖阁内嗡嗡作响。
来人正是右屯卫大将军并虢国公,奉旨在蒲州集结兵马的张士贵!
张士贵大步流星走进来,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房间,最终落在安然无恙的柳叶身上。
那紧绷的脸上,才明显松了一口气。
“就知道你小子命大,能撑到老夫前来,至少没让李靖那个老匹夫白跑几百里地!”
柳叶微笑着拱手,道:“有劳虢公星夜驰援,柳某感激不尽。”
“驸马言重了!”
张士贵大手一挥,声若洪钟。
他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然后转向惊魂未定的韦庸,语气就没那么客气了。
“韦刺史,你这绛州地面,治理得可真太平啊!”
“上千贼寇,公然冲击登科楼,连八牛弩都用上了!”
韦庸这才如梦初醒,慌忙起身,满头大汗地作揖。
“下官失职!幸好虢公及时赶到,否则下官百死莫赎!”
他心中又是后怕又是庆幸。
这时,李靖那清癯的身影,才不紧不慢地出现在门口。
他掸了掸身上的雪沫,先是瞪了张士贵一眼,道:“别以为外头乱,老夫就没听见,这次承你情,下次有你好看的!”
张士贵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难得有你找我们求援的时候,还不让老夫抖一抖了?!”
说着,张士贵的目光闪烁了几下,继续道:“这下可好了,抓了这么多活口,还缴获了军械,铁证如山!”
“卢氏私蓄死士,勾结匪类,还搭上了谋害朝廷命官...哪一条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