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邈在一旁看着,捋着胡须,眼中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
他深知柳叶的性子,也知道袁天罡此刻的焦急,但这种事,他也不好插嘴。
袁天罡看着柳叶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那点因师父遇险而生的焦急,此刻又添上了对柳叶的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幽怨。
这位驸马爷,真是……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驸马爷,贫道弟子孟诜,他如今不是在您府上,或许……”
柳叶闻言,倒是想起来了。
“哦!孟诜啊!他在长安登科楼里做药膳呢。”
“他最近心思可不在那上面,听他说,正琢磨着药性配伍,还嚷嚷着什么‘药医不死病,道度有缘人’,我看他心思都在灶台上,快把你们道门的经卷当柴火烧了!”
柳叶的话带着调侃,却无意中戳中了袁天罡的痛点。
孟诜!
他这个原本寄予厚望,资质极佳的弟子!
自从几年前被柳叶“借”去登科楼研究药膳,就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精研药理是不假,可对道门经典、占卜推演之术是越来越不上心。
最近更是几次三番透露出想要还俗,专心研究济世活人之术的念头,把袁天罡气得够呛。
如今被柳叶这么一提,袁天罡只觉得胸口发闷。
他幽怨地看了柳叶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还不是你把我徒弟拐跑的!
这眼神让柳叶有点莫名其妙,但他也懒得深究。
他只觉得袁天罡在推脱。
“行了行了,袁道长,你也别推三阻四了。”
“赶紧的,算个名儿,耽误不了你救师父!”柳叶催促道。
袁天罡嘴角狠狠抽了抽,他看看天色和身边弟子们焦急的眼神,知道再纠缠下去也是徒劳,只会耽误更多时间。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
硬抗驸马爷,显然不明智。
但师父的求救信如同烙铁般烫在心头,他每一刻的耽搁都可能铸成大错。
他再次深深一揖,腰弯得更低,声音带着十二万分的恳切和一丝恰到好处的惶恐。
“驸马爷!贫道绝非推诿!实乃此事非比寻常,万万不敢轻率为之!”
他抬起头,目光炯炯,语气斩钉截铁。
“驸马爷身份尊贵,乃国之柱石!”
“小郡主和小郡王更是天潢贵胄,金枝玉叶!”
“此等贵不可言的命格,岂是贫道这等微末道行,在这官道之旁,风尘仆仆、心绪难宁之际,仓促几笔就能定夺的?”
他刻意停顿,加重语气,将仓促二字咬得极重,目光扫过柳叶,又望向李渊和孙思邈,寻求认同。
“寻常人家小儿取名,或可求个朗朗上口,寓意吉祥便罢了。”
“但驸马府上几位小贵人则不同!”
“他们的名讳,非但要契合先天命理,更要与大唐国运、家族气脉相呼应,暗合阴阳五行流转之妙,方能引动天地福泽,庇佑一生康泰,福寿绵长!”
“此乃定鼎之基,稍有差池,非但无益,反受其咎,贫道万死难辞其罪!”
他这一番说辞,连一旁看戏的李渊都收起了几分戏谑,眼神微凝。
孙思邈也微微颔首,显然认同袁天罡关于命格贵重,需慎重的说法。
柳叶眉头微挑,他虽然不信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但涉及儿女,哪怕是他,心底也有一丝宁可信其有的微妙。
袁天罡敏锐地捕捉到柳叶神情的细微变化,知道火候到了。
“驸马爷!贫道之师袁守诚真人,浸淫易道玄学一甲子有余,推演天机、批断命格之能,早已炉火纯青,鬼神莫测!”
“其造诣,远非贫道所能企及万一!”
“家师曾为前隋王公、本朝勋贵批命,无不应验如神,批语字字如金,福泽绵延数代!”
“此等关乎小贵人们一生乃至家族国运根基之大事,非家师亲临,以无上道法细细推演,择取那真正能‘夺天地造化,聚八方气运’的至尊名讳不可!”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袁守诚就是那九天之上执掌命籍的神只。
“家师信中虽言江南遇险,但以他老人家通天彻地之能,必能逢凶化吉!”
“贫道此去,定当竭尽全力,助师父脱困,待贫道迎回师父,必定第一时间,亲自护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