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直在家。
他因为昨天目睹坠楼之事,跟便利店老板请了假。
找来找去,陆玹根本没有找到任何适合他的。
正心情烦闷,就听见了禹乔这话。
他还是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看,就看见禹乔趴在冰柜边对着他笑。
“是不是?”她还假装冰柜有水,做出泼水姿势。
她总是这样,生活于她从来不是静止的,总能在最普通的东西上赋予一种不普通的想象。
陆玹干巴巴地回了个“是”。
他又后知后觉地做出躲避的动作,好像真的有水扑了过来。
听见禹乔的笑声后,他又拿出什么刘海被淋湿的借口,佯装淡定地躲进卫生间。
卫生间里摆放着禹乔各种各样的物品。
他在自己的家中却像是一个寻宝的外人。
拉开一个小柜子,看到了禹乔的牙膏和牙刷;拉开了一个小抽屉,看到了禹乔的身体乳和发膜。
禹乔的洗发水在左边,禹乔的沐浴露在右边。
禹乔的梳子在这,禹乔的洗脸巾在那。
……
他孜孜不倦地寻找着这些或明显或不明显的宝藏,直到看到了镜子。
在卫生间里的镜子里,找不出死气沉沉的陆玹,只找出了一个长发凌乱的年轻男人。
他一心炯炯,双颊灼灼,眉目轻松,胸膛鼓胀。
孤苦十年里,陆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快乐过。
镜子的倒影在他眼里仿佛又发生了变化。
不再是他,是禹乔。
是靠在他怀里安静入睡的禹乔、是趴在冰柜上看着他笑的禹乔……
他跌进了由禹乔组成的世界里。
她是天,是地,是徐徐吹来的风,是温煦垂下的光。
……
陆玹很快乐。
他快乐到产生了恐慌,复盘着自己刚才傻愣愣的表现,生怕这快乐转瞬即逝,但客厅里禹乔的笑声又成了这份快乐的延续。
他听见她的笑,自己也忍不住笑。
但他笑得太丑了。
面瘫了十年,面部肌肉都习惯了,忽然被要求做出笑的动作,看上去别扭极了。
快乐又减退了,沮丧上来了。
他对着镜子努力笑得好看些,却看到一个比一个难看的笑,又在这难看的笑中悚然看见了故人尸体交错的幻影。
像是一桶掺杂了冰屑的雪水浇在了他的身上。
有什么东西在无声谴责他——陆玹,你怎么笑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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