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笔,开始在素白的纸片上,极其稳定、极其流畅地勾画起来。
笔尖划过纸面,出极其细微的沙沙声。
燕佐没有催促,只是沉默地吸着烟,目光落在那只移动的手和渐渐成型的线条上。
火光在他眼中明灭,映着沉思的暗影。
很快,图案完成。
上官水流停下笔,指尖在纸片上轻轻一点。
糖果立刻像得到了指令,小跑过来,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张纸片,递到燕佐面前。
她圆脸上带着点不情愿,又有点好奇,飞快地瞥了一眼纸上的图案,随即别开目光。
燕佐接过纸片。
微光下,那图案清晰地呈现在素白的纸面上。
线条简洁,却透着一种冰冷、机械、甚至诡异的对称感。
它整体是一个正圆形。
但这个圆形,并非由平滑的弧线构成。
而是被两道笔直、垂直相交的直线,精准地切割成了四个完全相等的……半圆形?
或者说,是四个向内凹陷的、弧形的“瓣”
。
两道直线如同十字利刃,将这个圆从圆心处彻底分割开来,形成了四个紧紧相邻、却又被直线绝对隔开的、半圆形的空间。
每一个“瓣”
的边缘,都是圆润的弧线,而分割它们的“十”
字,则刚硬、锐利、毫无妥协。
像一个被粗暴地横竖切了两刀的圆盘。
又像一个极其规整、却又充满割裂感的……某种组织的核心标记。
燕佐夹着烟的手指,无意识地用力,烟灰簌簌落下。
他深潭般的眸子死死盯着这张纸片,瞳孔深处,翻涌起比面对上官水流十秒攻击时更加汹涌的惊涛骇浪。
这图案……冰冷,陌生,带着一种不属于天岚国任何已知流派、任何已知势力的、非人的秩序感。
它像一把无形的钥匙,骤然插进了西区事变那团血腥迷雾的核心锁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