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优雅、强大、永生,却又被永恒的孤独和嗜血的本能折磨……”
她语快了些,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推崇,“故事跌宕,人物鲜明,尤其是对孤独与永恒的探讨,精妙绝伦!
你真该看看!”
鹤元劫听着她难得流露的兴奋,有些无奈地挠挠头:“我?参军前字都认不全。
小时候都是明哲那小子带着我看书,看的也都是些讲铁甲军传说、剑网外的世界或者外城风物的杂书。”
这几天,他没少跟御国千雪讲自己那几个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圆滑又讲义气的齐稚,聪明博学的明哲,还有最重要的妹妹鹤雨纯。
御国千雪听着,冰蓝的眼底闪烁着奇异的光,像是在听一个遥远而有趣的童话。
“你周围的人……倒还挺有意思。”
她指尖轻轻敲着膝盖,忽然侧过头,冰蓝的眸子直视鹤元劫,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近乎命令的语气,“回头带我去认识认识。”
鹤元劫差点被果核噎住。
他瞪大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御国千雪:“带你认识?我的大小姐,您往那儿一站,怕是要引起我们兵营地震!
再说……”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点自嘲的直白,“咱俩认识才几天?连朋友……都算不上吧。”
话音未落,御国千雪脸上的光彩瞬间黯淡下去。
她微微垂下头,银如瀑般遮住了大半张脸。
肩膀几不可察地轻轻抽动了一下,一只白皙的手抬起,指尖在眼角极其逼真地、轻轻抹了一下。
再抬头时,那双冰蓝的眸子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长长的睫毛濡湿,微微颤抖着。
她贝齿轻咬着下唇,那模样,委屈、脆弱、楚楚可怜到了极致,声音带着一丝泫然欲泣的颤抖:
“太过分了……鹤元劫……你太过分了……”
明知她是演的!
百分之百是装的!
鹤元劫心里跟明镜似的……
可看着那张绝美的脸上瞬间流露出的、足以让铁石心肠融化的脆弱和伤心……
他的心还是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怜惜和愧疚感瞬间涌了上来,冲垮了所有理智的堤坝。
“……行行行!
带!
带你去认识!”
鹤元劫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点气急败坏的妥协,“别哭了!
我的天爷!”
御国千雪肩膀的抽动瞬间停止。
她抬起脸,冰蓝的眼底哪里还有半分水汽?
只剩下满满的、如同恶作剧得逞的小狐狸般的狡黠笑意,唇角勾起一个得意又完美的弧度:“这还差不多。”
仿佛刚才那伤心欲绝的一幕从未生。
鹤元劫看着她瞬间变脸,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他感觉自己像被一根无形的线牵着,被眼前这个恶劣又美丽的女人耍得团团转!
这人,太擅长玩弄人心了!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翌日清晨,鹤元劫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醒来。
昨夜御国千雪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或者说,像是找到了唯一能暂时驱散这藤蔓迷宫死寂和内心不安的方法,拉着他絮絮叨叨聊了半宿《乔凡传奇》。
从乔凡的银桩材质,聊到吸血鬼伯爵城堡里那幅神秘画像的隐喻,再到永生是否真的是一种诅咒……
御国千雪,内心深处那种强烈的不安全感,在黑暗的囚笼里被无限放大,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填满……
鹤元劫听得昏昏欲睡,却又不得不强打精神应付,只觉比砍一天藤蔓还累。
熹微的晨光艰难地透过厚重的藤网,吝啬地洒下几缕惨淡的灰白。
“喂,起来了。”
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鹤元劫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御国千雪那张毫无瑕疵的脸。
她已收拾停当,银梳理得一丝不苟,素白衣衫虽沾了泥点,却依旧显得清逸出尘。
冰蓝的眸子在晨光中清澈透亮,昨夜那种不安和话痨的模样已消失无踪,重新戴上了那副优雅从容的面具。
鹤元劫挣扎着坐起身,只觉得浑身酸痛,脑袋也嗡嗡作响。
就在这时——
沙沙沙……
如同千万只蚕在啃食桑叶,低沉而宏大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
两人同时抬头,只见周遭那些盘绞复杂的墨绿藤蔓,正以肉眼可见的度失去光泽和生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