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坚韧的葛麻混着丝线,颜色是沉稳的靛青、赭石或墨绿。
女人们的衣裙样式简洁流畅,裙摆宽大,便于行动,头上或包着素色头巾,或簪着几朵刚采下的野花。
他们神情平和,动作舒缓,彼此交谈着,声音不大,透着一种……祥和。”
上官水流顿了顿,“那种感觉,和剑网下时刻紧绷、被铁甲军团阴影笼罩的天岚,完全不同。”
“我呆呆地看着,像闯进了另一个世界的一只小虫。
可还没等我看够,几个穿着黑斗篷、脸上戴着毫无表情的白面具的人,像鬼影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后。
他们手里拿着武器,是黑色的尖头铲……”
上官水流的声音低沉下来,“他们自称‘守墓人’。”
“‘擅闯禁地者,囚。
’为的那个,面具后面传来冰冷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
不由分说,就把我架走了。”
“他们把我关进一间石牢。
那牢房很破旧,像是在山壁上凿出来的,石缝里长满了深绿的苔藓,湿漉漉的。
牢里只有我一个。
奇怪的是,就在我这间牢房的角落里,紧挨着那扇小小的、装着粗木栅栏的破窗,长着一棵异常巨大的茶树!”
上官水流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奇异的色彩。
“那茶树不知长了多少年,主干比我的腰还粗,根系盘曲,苍劲有力。
它的根系更是惊人,一部分深深扎入地底石缝,另一部分则像巨蟒一样,撑破了牢房原本就不甚牢固的墙壁和地面,鼓胀起来,形成一个个疙疙瘩瘩的隆起,有些甚至拱到了墙角我的草铺边上。
枝叶茂密得从破窗里挤出去,伸向外面那一小片自由的天空。”
“我被关在这里,一日两餐,有人从小小的送饭口递进来。
饭食很简单,一碗糙米饭,一碟腌渍的不知名野菜,偶尔有一小块熏肉或咸鱼。
但味道……极美。”
上官水流眼中流露出怀念,“那米饭粒粒分明,带着山野的清甜气。
野菜腌得恰到好处,咸鲜爽脆,带着山林特有的芬芳……”
“无事可做,除了呆,就是对着那棵巨树。
我常常躺在草铺上,身下就是那茶树鼓胀起来的粗壮根须,硬邦邦的,硌得慌,却有种奇异的安稳感。
阳光好的时候,会有光斑透过破窗和枝叶的缝隙,在牢里跳跃。
我就那么躺着,看光斑移动,听外面隐约传来的溪水声和鸟鸣,倒也不觉得特别难熬。”
“到了第五天下午,”
上官水流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仿佛怕惊扰了当时的自己,“我照例躺在根须上养神,硌得后背有些麻,便翻了个身,脸朝向了墙壁和根须交织的角落。
就在我侧过身子,目光无意识地扫过那些盘根错节、布满苔藓和岁月痕迹的根系时……”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墨绿色的瞳孔深处,仿佛有微光闪烁。
“……一点极其微弱的、金属的反光,在根须交错的缝隙深处,倏地闪了一下。”
营房里,连呼吸声都轻了。
烈火云依和南荣宗象都下意识地向前倾了倾身子。
“那光很弱,一闪即逝,就像夏夜草丛里萤火虫的尾焰。
我当时以为自己眼花了,在这昏暗潮湿的牢里待久了,看什么都可能有重影。
可心里那点好奇,像被那点微光点燃的小火苗,怎么也按不下去。”
上官水流嘴角牵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带着少年人的狡黠。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万一……是块铁皮呢?磨尖了,没准能当个工具,撬撬栅栏,或者挖挖土……”
他伸出自己苍白的手指,指尖修剪得很干净,“我就开始用手,去抠那些根须间的缝隙。”
“根很粗,很硬,上面覆盖着厚厚的苔藓和湿滑的泥土。
指甲很快就劈了,指尖磨得生疼,渗出血丝,混着泥巴,黑乎乎的。”
“更要命的是,那些守墓人巡逻很规律。
我能听到他们沉重的皮靴踩在石道上的声音,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每当脚步声靠近,我就得立刻停下,蜷缩回草铺上装睡,心怦怦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等脚步声远去,又赶紧扑过去继续抠挖。
那点微光的位置很深,被好几层根须交错覆盖着。”
“就这样,断断续续,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两天,也许是三天?牢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