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他,试图将每一丝残存的体温都渡给他。
火红的长垂落下来,与南荣墨蓝的丝纠缠在一起,拂过他冰冷的脸颊。
冰冷的铠甲般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她抱得更紧了。
头埋在他的颈窝,鼻尖充斥着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尘土味,还有一丝属于他本身的、清冽如雪松般的气息。
自责如同毒蛇噬咬着她的心。
如果不是她执意劈开那扇门……
如果不是她非要下到那鬼地方……
南荣宗象,这个骄傲的、冰冷的、总和自己针锋相对的南荣世子,此刻应该在中城温暖舒适的府邸里,品着香茗,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而不是像块冰冷的石头,躺在荒原的石头缝里等死……
滚烫的泪水,毫无征兆地涌出眼眶,顺着烈火云依沾满烟尘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南荣冰冷的脖颈上。
她咬紧了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只有肩膀在无声地耸动。
就在这时——
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在了烈火云依紧贴着南荣颈窝的锁骨上。
不是她的泪。
那液体,带着一丝微弱的、属于南荣的体温。
烈火云依身体猛地一僵!
她缓缓抬起头,借着从石缝顶端洒下的、微弱的星光和远处剑网的微光,她看见——
一滴晶莹的泪珠,正缓缓地从南荣宗象紧闭的眼角滑落,划过他苍白冰冷的脸颊,最终滴落在她的锁骨上,留下一点冰凉的湿痕。
南荣……哭了?
这个念头让烈火云依的心狠狠一揪!
紧接着,一声极其微弱、如同梦呓般的呢喃,从南荣干裂的唇间逸出:
“母亲……”
两个字,轻得像羽毛落地,却像重锤般狠狠砸在烈火云依的心上!
她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
鼻头猛地一酸,视野瞬间被汹涌的泪水模糊。
母亲……
这两个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尘封的记忆闸门。
她和南荣,性格南辕北辙,一个如火,一个似冰,见面就吵,互不相让。
但两家,却是世交。
烈火伯爵府与南荣公爵府,同在天岚权力核心,几代人的交情。
他们,也算是从小一起“打”
到大的。
她还记得小时候的南荣宗象,并非如今这般冰冷刻板。
那时的他,墨蓝的头柔软,眼睛像晴朗天空下的湖泊,清澈明亮,笑起来嘴角会弯起好看的弧度,带着世家子弟特有的矜贵和一点小小的狡黠。
两家大人还定了娃娃亲,只是后来……
一切的改变,生在他十三岁那年。
南荣夫人,那个总是温柔笑着、会在宴会上不动声色替闯祸的他解围的、如同空谷幽兰般的女子……
病逝了。
丧那天,烈火云依跟着父亲去了南荣府。
偌大的府邸,白幡低垂,一片死寂。
她在灵堂外,看到了跪在棺椁前的南荣宗象。
小小的少年,穿着一身刺目的孝服,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棵被风雪摧折却不肯倒下的幼松。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墨蓝的瞳孔空洞地望着前方,里面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他身上,却驱不散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冰封千里的寒意。
从那天起,烈火云依就再也没见过他笑。
那个爱笑的南荣宗象,似乎随着母亲的棺椁,一同被埋葬了。
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冰冷、越来越注重家族荣耀与仪态、仿佛用冰层将自己层层包裹起来的南荣世子。
此刻,在这荒原冰冷的石缝里,在生死边缘的昏迷中,他落下了眼泪,喊出了“母亲”
。
这声呼唤,像一根最细的针,精准地刺破了烈火云依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不仅仅是为南荣这迟来了十数年的悲恸,也勾起了她自己对家人、对温暖、对遥远烈火府邸的深深思念。
多久了?
自己多久没哭过了?
她记不清了。
自从握起刀,她就把眼泪当成了懦弱的象征,用火爆的脾气和凌厉的刀锋武装自己。
可此刻,滚烫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再也无法抑制。
泪水模糊了视线,滴落在南荣冰冷的脸颊上,与他滑落的泪痕混在一起。
她紧紧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