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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酸、刻薄、掌控欲强得像只张牙舞爪的猫,总爱用带刺的话把他扎得浑身不自在。
又是一个天生的表演大师,弄得自己无所适从……
他本该敬而远之的。
然而,自从得知她那位“公叔”
父亲御国春的后宫倾轧,得知她从小在扭曲的“完美”
面具下挣扎求存,那份疏远里,便不知不觉掺进了别的东西。
像一层薄冰下涌动的水流,是……理解?
还是别的什么?
两人之间那纸盖了结婚章的契约,白纸黑字,在天岚律法上钉得死死的,是真正的夫妻。
可两人都心知肚明,那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一场心照不宣的戏码。
原本该是这样的……
但鹤元劫心里还是有点难以释怀,这种感觉在这两个月愈演愈烈……
她之前总爱给他寄东西。
澡豆、糖果什么的,还有那本《乔凡传奇》,还在明哲那里。
之前每次收到,鹤元劫都尴尬的牙痒痒,骂骂咧咧地拆开,又骂骂咧咧地收下,心里头却像被羽毛搔过,留下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痒意。
后来又生了那些事情……
那个吻,她当时的表情,鹤元劫的食指摸了摸嘴唇……
自己已然辨不清真假了。
但眼下无所谓真假,自己潜意识里已经接受了她的存在……
可这两个月,空空如也。
没有包裹,没有信件……
只有日复一日的训练,尘土,汗水,还有颈间这枚冰凉沉重的戒指。
习惯了那点带着刺的“骚扰”
,骤然沉寂下来,反而像缺了什么。
想起她,心里头就莫名地别扭,像有只小猫爪子在不轻不重地挠。
她在干什么?
有没有好好吃饭?
还是总吃流食吗?
她……加入守望者预备部队了吗?
难道,自己对于她来说……
即便生了如此多的事情,自己与她也终会成为过客么?
会形同陌路吗……
这原本该是他之前求之不得的结果。
可如今它真有可能生时,那滋味儿……竟有些涩。
自己要不要联系她呢?
不行……
若是热脸贴冷屁股,反被她嘲讽一番……
自己真得找个地方挖个坑跳进去把自个儿埋起来!
思绪如乱麻,这天下午有了“转机”
。
日头西斜,把训练场染成一片疲惫的金红。
众人刚解散,浑身汗臭,正拖着沉重的步子往营房挪。
吴怀志眼尖,老远就瞅见营部门口站着的镖局的人,手里拿着个包裹,上面三个大字——鹤元劫。
“哟!
劫哥儿!
你的包裹!”
吴怀志扯着破锣嗓子,一嗓子嚎得半条街都听见了,还故意挤眉弄眼,“瞧着包装……啧啧!
嫂子寄来的吧?嘿嘿!”
鹤元劫心头猛地一跳,脚步顿住。
周围的目光齐刷刷聚焦过来,带着探究和促狭。
他强作镇定,走过去。
那包裹不大,用上好的靛蓝色云纹锦缎包着,四角压得平整,透着一股子与兵营格格不入的矜贵气。
包裹一角,一行娟秀又带着点冷峭劲儿的字迹:
寄:416兵营鹤元劫(收)
落款:御国千雪。
“欧吼!
猜对啦!”
吴怀志怪叫一声,麻东岳和何正桃也好奇地凑过来。
连走在前面的南荣宗象都推了推金丝眼镜,投来意味不明的一瞥。
烈火云依抱着臂站在不远处,红眉毛挑了挑,哼了一声,转身走了,马尾辫甩得老高。
鹤元劫只觉得脸上“腾”
地一下烧了起来,耳根子烫得厉害。
他一把抓过包裹,在吴怀志等人“快拆快拆”
的起哄声里,几乎是落荒而逃,钻进了自己那间狭小的营房。
门“砰”
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似的跳。
他背靠着门板,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平复下来。
指尖有些颤,摸索着解开锦缎上精致的盘扣。
锦缎滑落,露出里面一个朴素的深棕色硬纸盒。
打开盒盖。
没有甜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