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布店里,老板娘一边整理着素色的粗布,一边跟隔壁米铺的妇人低语。
“听说了吗?新陛下登基大典的日子定了,三月二十二到二十七,整整七天!”
“七天?”
米铺妇人咋舌,“那得花多少银子……”
“新朝气象嘛!”
老板娘压低声音,“宇文家……这回可更要高升了,就算比不了剑神大人,恐怕南荣公爵要被压一头了……那个‘白面将军’,啧啧,年纪轻轻,心可够狠……”
“嘘——!”
米铺妇人紧张地左右看看,“莫谈国事!
老陛下才入土……我这心里头,还空落落的。
你说,往后……还能有这安稳日子过吗?”
老板娘也沉默了,手指无意识地抚过一匹素白棉布,冰凉粗糙的触感,像极了此刻的心境。
铁匠铺里,炉火依旧熊熊,叮当的打铁声却显得有些沉闷。
“前阵子我看报纸,陛下刚封了两个男爵,好像是叫……归墟男爵……双剑男爵……”
一个年轻学徒一边拉着风箱,一边跟师傅念叨,“新陛下登基,会不会……”
“管他谁登基!”
师傅是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抡起铁锤狠狠砸在通红的铁胚上,火星四溅,“咱们该打铁打铁!
只要剑网不破,铁甲军再进不来,日子就还能过!”
角落里,一个沉默的老铁匠,用铁钳夹起一块淬火后的剑胚,仔细端详着刃口的寒光,低声嘟囔了一句:“但愿剑神大人无恙。”
这句话,像是一颗定心丸,让铺子里沉闷的空气松动了几分。
剑网之下,黑幡白灯尚未撤去。
新帝登基的喧嚣已在筹备,丝竹礼乐的声音隐约可闻,却冲不散弥漫在街巷市井、田间地头那份沉甸甸的哀思与对未来的隐忧。
钟离怀民的时代,带着功过是非,带着市井小民口中一声叹息的“明君”
评价,彻底落下了帷幕。
新的篇章即将翻开,而天岚的百姓,如同这初春的草木,在料峭寒风中,等待着未知的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