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硬生生震退了十几步,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燃烧着金色火焰的脚印。
气血翻涌,喉头一甜,他强行将那口血咽了回去。
“你这是在自焚!”他对着烟尘的中心怒吼。
烟尘散去。
张帆还站在原地,如同一杆即将折断的标枪。
但他付出的代价,远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惨重。
他的七窍之中,流出的不再是鲜血,而是一种混杂着冰晶的黑色粘稠液体。全身的皮肤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黑色的血液从中渗出,又在瞬间被自身的寒气冻结。
最可怕的是他的右臂。
那条之前就已经被寒冰覆盖的手臂,此刻上面的冰层布满了狰狞的裂口,裂口深处,不是血肉,而是同样皲裂、失去生机的灰色骨骼。
经脉寸断。
五脏俱焚。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以一种无可挽回的速度流逝。
他就像一支被瞬间点燃、又被狂风吹过的蜡烛,只剩下最后一点微弱的火星,在风中摇曳。
支撑着他没有倒下的,唯有那股不屈的意志。
“李校尉……陈伍长……”一名幸存的鹰扬卫看着地上的几捧飞灰,嗓音里带着颤抖和恐惧。
他们是朝廷最精锐的鹰扬卫,是专门处理各种诡秘事件的利刃。他们见过无数诡异的场面,可从未见过如此霸道、如此不讲道理的湮灭之力。
这已经不是武学的范畴了。
这是天灾!
“慌什么!”应昭呵斥道,强行稳住军心,“他已经完了!刚才那一击,耗尽了他的一切!现在的他,连站着都费力!”
他的判断精准无比。
张帆的视野已经开始模糊,世界在他眼中分裂成无数旋转的碎片。耳边是巨大的轰鸣,他听不清应昭在说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赢得了片刻的时间。
“清儿……逃远了么……”
这个念头,是他此刻唯一的慰藉。
“所有人,后撤十丈!”应昭再次下达命令,他的脸上再无一丝平静,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冷酷和杀意,“弓弩手上前!以破甲箭攒射!”
他改变了战术。
张帆的力量太过诡异,近身战风险太大。
既然对方已经是强弩之末,那就用最稳妥、最没有悬念的方式,将他彻底钉死在这里!
十几名手持特制强弩的鹰扬卫迅速上前,取代了之前结阵的位置。他们动作整齐划一,上弦,搭箭,瞄准。
箭矢的箭头,呈现出一种暗金色,上面刻满了专门破除护体真气的符文。
“他连动一下都做不到了。”一名鹰扬卫低声道,“大人,何须如此……”
“闭嘴!”应昭的语气里不带任何情绪,“对于这种怪物,任何的小觑,都是对你们自己性命的不负责。我要的,是万无一失。”
他看着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继续说道:“我要他死得透透的,连一丝灰烬都不能留下。”
张帆听到了“弓弩”两个字。
他模糊的视野中,看到了那些对准自己的寒光。
他想动,想躲。
可是,身体已经彻底背叛了他的意志。连抬起一根手指,都成了奢望。
完了。
这是他脑海中浮现的最后两个字。
就在这时,一道赤红色的身影,带着一股决绝的惨烈,从废墟的阴影中猛地冲了出来,挡在了他的身前。
是朱淋清。
她没有逃。
“不准……动他!”她张开双臂,用自己重伤的身体,组成了一面最脆弱的盾牌。她的脸上满是血与泪,但她的背脊,挺得笔直。
应昭的动作一滞。
“朱家的大小姐?”他认出了她,“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想给朱家招来灭门之祸吗?”
“我不管什么朱家!我只知道,你们要杀他,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朱淋清的嘶喊带着哭腔,却又无比决绝。
张帆的意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狠狠地刺激了一下。
他那已经涣散的意识,重新凝聚了一瞬。
“你……回来……做什么……”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蠢货……”
“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