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清晨,一辆马车在晨雾蒙蒙间进入樵歌沟地界,踏上刚修好的泥石路。
“阿爹,爹爹,你们看!
先前这里是个坡,坡下碎石满地,坡上崎岖难走,现在挖低垫高了”
这条夯实的宽敞泥石路从村口玉米地开始,路面稍高出田地以便排水,马儿奔上缓坡,穿过毛墩子家的林地,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土地庙前。
马车一停,周舟刚跳下车,身边就跑来一个皮肤黝黑的小子:“周舟哥!
郑老板说让我在这里等你!”
土地庙前已经搭起供台,上头摆着处理好的鸡鸭碗筷,香烛默默燃烧,但并无村民守在此处。
“顺子,”
周舟扶着爹爹下车,高兴问道:“那他现在在哪里?”
顺子拿着一个刚分到的热乎馒头,他咬了一口说:“大人都在祠堂!
等会儿就来。”
刚说完,村里传来响亮的炮竹声和欢呼声。
村民们一大早已经聚集祠堂忙碌,收工饭也要在这头摆桌。
修路是村中大事,如今路已修成,庆祝更是大事中的大事,除了郑则带来的食材,村民各家各户自拿出食物,竟是要大办一次全村宴席。
汉子们抬桌子杀鸡鸭,女娘哥儿们揉面洗菜,村民齐聚的场景竟比新年还要热闹几分。
短短两三个月,樵歌沟焕新生般变得欣欣向荣。
顺子跑去找郑老板。
两位长辈在土地庙前好奇探看,周舟跟过去,张嘴就说:“我们村的比较、”
郑老爹突然大声咳嗽:“咳咳咳咳——”
周舟一顿,想说的话没能说出口。
怎么了嘛……
周爹低声提醒他:“小宝,庙前不要乱讲话。”
“我不说了!”
怪吓人。
郑则还没来,三人就沿庙前的路往林地方向走,去看他花钱修出来的路。
樵歌沟村民聚集在祠堂,路上没人。
郑老爹低头看路面:“我来过他们村几次,牛车停在坡底,今天第一次进村咧!”
脚下的路平整结实,人踩着,心里也踏实,“路是得修,不修路没出路。”
周舟指向林地:“家里晾晒的木材,就是这片林地来的!”
周爹举目四望,树木夹道,两侧是天然的屏障,环境比缓坡那头凉快。
通路后小则将来收笋,马车牛车能直接走到村里。
“粥粥——阿爹!”
三人回头,郑则朝他们走来。
“吃吧,刚出锅,”
顺子跑来找他,郑则守着这锅馒头蒸好才赶来寻周舟,他低头看夫郎,笑道:“没有馅,将就吃吧。”
昨日带来的面粉全部做成馒头,村民摆宴席时吃。
“你吃过没有?”
“嗯,在阿勇村长家吃过了。”
周舟明明不饿,被他两句话一哄,接过馒头张嘴就咬了一口。
郑则对两位阿爹说:“晚点县衙来人查验,咱看个热闹,确定路修好了就走。”
村里的宴席他不打算留下参与。
四人一起从树林路段走到玉米地,轻松讨论,有说有笑,来回仔细看了一趟。
这条路郑则走过多回,如今修好,和家人走上面感慨良多,其中自豪最盛。
周舟现:“四周的碎石变少了。”
“嗯,挖出来填路了,留着的那些田匠头说不能动。”
周爹早已听小则提起,感叹:“幸好他们村石头多啊,省了一大笔钱。”
确实如此,若不是村里可就地采石,郑则怕还得再往修路款项填点钱。
从前赶牛车收笋干嫌弃的满地碎石,最后竟帮了他。
临近正午,在祠堂忙活的村民纷纷往土地庙赶,县衙来人了!
这一次来了两辆马车,一位佩大刀的皂衣衙役跟在典史身后,两位工、户房官差在一旁。
阿勇村长和负责修路的匠头算手,陪几人把整条路走了一遍。
郑则一家安安静静等在村民人群中。
一行人再返回时,阿勇村长满脸笑容。
典史再次站在土地庙前,扬声宣读:
“皇恩浩荡,县尊勤政爱民,今有义商郑则感沐圣化,慷慨输财,襄成此路,亦可见县尊劝善教化之功。
此路乃官府恩德所至,百姓方得沐此恩泽。”
“路既通,村民进出艰难之苦稍解,车马往来称便,正宜专心制笋干售卖,村长身为乡里表率,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