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向床上说:“你小爹是担心你,月哥儿放宽心!”
周娘亲在两人身后笑道:“月哥儿也吓坏了,好好休息才是。”
林秋说:“对对,好好歇着,家里的事你先别管了,小爹来做。”
“小爹,我没事,谢谢大娘兰姨。”
月哥儿已经从肚痛中缓过来,如今被长辈们围着关心,他万分难为情。
自从嫁给石头,他真是经常在长辈面前丢人
三个哥儿从沈大夫口中得知真相后,周舟实在害怕,赶紧跑回家喊了爹娘来听;武宁更是惶恐,想到自己颠着月哥儿在山道上跑他就一阵后怕,也跑回家喊来小爹。
月哥儿拦都拦不住。
这一下长辈们全都知道了。
林秋瞧出月哥儿实在难为情,便拍拍他的手:“哎,歇着吧,有事喊小爹。”
周娘亲走到门口朝儿子招手:“小宝?”
郑大娘说:“让他们说说话吧!”
三位长辈一出房门,先前安安静静躲在床尾的周舟和武宁立马挤到床头,两人不约而同瞪大眼睛说:“吓死我了——”
月哥儿双手叠放在薄被上,终于露出放松笑容:“你俩表情好好笑”
长辈在时,像惊恐叫不出声的小鸡。
周舟抓住他的手认真道:“不能再上山了,你就在、”
“月哥儿!”
三个哥儿齐齐看去,林磊神情焦急站在门口。
武宁和周舟对视一眼,两人识趣地起身慢慢挪到一边,离开了。
周舟贴心合上门时,听到石头惊喜慌张的模糊嗓音:“是我想的那样吗”
让夫夫俩好好说话吧。
郑大娘和周娘亲确认月哥儿无碍,便与林成贵夫妻道别。
两家人离开后,林秋交代丈夫去抓鸡,自己精神抖擞进厨房忙活。
空荡荡的门廊下,武宁对上林淼细长安静的眼睛,才终于从今日慌乱中慢慢冷静下来。
明明在月哥儿房里有好多话想说的,弟弟一走,他就回神了。
“林淼”
凳子也不坐,武宁一屁股坐在石阶上,他庆幸又失落,情绪颇为复杂,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淼跟着坐下,抓起宁宁的手臂晃晃,然后帮他一寸寸按压放松,轻声问:“手臂酸不酸、疼不疼?”
武宁哼哼两声,闷闷说:“不疼。”
林淼点点头,那就是酸了。
两人肩并肩靠坐一起,也没说话,林淼帮他按完两条手臂后起身蹲在他身前,侧头说:“上来,我背你回咱们屋。”
再不回去哄哄,宁宁就要自己好了。
武宁嘿嘿一笑,长臂一环倾身向前,结结实实趴在林淼后背。
林淼背着他穿过堂屋,来到后院,往新房那头走,林成贵正好抓着一只鸡从鸡圈出来,见状惊讶道:“宁宁受伤了?”
看着也不像啊,这孩子能一口气把人抱下山呢。
武宁没想被阿爹撞见,正想从林淼后背跳下来,却被他手臂紧紧箍着大腿。
林淼边走边说:“阿爹没事,没受伤。”
他好笑地想,是心受伤了。
两人从后院进屋,武宁跳下来,被林淼牵进房间。
他整个人蔫头蔫脑,开口说起今天的事情,“早知道就不跟你们上山了,板栗没得打,木柴没得捡,还差点——出大事!”
武宁沮丧趴在床上,刚趴下就被林淼拉起来:“外衣脏。”
“这时候你怎么还记得这个啊。”
武宁对林淼的过分爱洁感到无奈,从外头回来不要坐在床上、洗漱换寝衣就不能再干活、天热里衣一日一换、穿过的衣裳不要和干净衣裳挂在一起
他真的每天都不嫌麻烦。
林淼坚持帮他脱掉外衣,才让人躺下。
武宁继续说:“我和弟弟什么都不懂,月哥儿自己也不懂,我抱着他一门心思往村里跑,脚也不觉得累,可到沈大夫家听他这么一说,我当场吓得腿都软了。”
他看向一起躺下的林淼,心乱如麻:“要是月哥儿有什么事”
武宁不敢想了。
长辈们来后他才安心落意,后怕比失落来得强烈,武宁现在最大的感受就是庆幸。
林淼侧身对着他说:“没有要是是你帮了月哥儿,多亏你身体强壮力气大,换个人在场都不比你厉害。”
他每说一句,武宁嘴角弧度越大一分。
“宁宁,别怕,没有人会怪你,”
林淼伸手拂去他鬓边的卷,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