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难过地抹抹眼角,他吊了很久的手臂呢。
“哎对对,那小子如今活蹦乱跳,好着呢,别担忧。”
大夫的一番话让长辈们紧绷的神情放松不少。
沈大夫来过郑家、周家很多次了,收拾好诊箱后他环顾众人,叹一口气,转头语重心长对郑则说道:“最该保重的是你啊,则小子,出门在外,千万小心。”
这下可好,唯一能出力干活的独苗受伤了。
沈大夫走后,郑老爹围过来拍拍儿子儿子肩膀:“没事,爹还能干,你安心养病。”
郑大娘却是“哎呀”
一声推开老伴,着急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郑则,怎么就、就伤了手臂脑袋。”
郑则也没想瞒着,他示意两个小孩给长辈搬椅子,坐好后,他在家人注视下开口:“去收瓜子,返程路上遇到当地商贩,对方嫉恨我们抢先一步,想抢货,就打起来了。”
众人一愣:“后来呢?”
“我们赢了。”
周舟站起来转圈追问:“你打赢了?你,你把他们打跑了?”
郑则笑了一下,淡定说道:“我以理服人。”
“……”
郑老爹听得一点意思也没有,他摸着脑门喊道:“来,鲁康说。”
鲁康起身疯狂摆手,第一句话就是:“根本不是!
就是大哥打跑的。”
小孩回忆当日仍旧心有余悸,思路混乱:“大哥流了好多血!
半边脸都沾血了,一个留短胡子的汉子骑着大马,骂我们外乡人,他们有刀,划拉一下就把麻袋划口子!
生瓜子流了满地……后来大哥不服气,也狠狠捅了一刀回去——”
郑大娘面色白,捅、捅了一刀?
结果鲁康继续说:“面粉袋子破口,扑了他们一脸!”
众人提起的一口气又缓缓呼出。
“那个胡子大汉,用马鞭推了我一下,肩窝很痛,大哥就踢他们的马,有个人冲上来举起木棍要敲大哥,伸手挡才受伤了,然后我就记起有刀!”
郑老爹疑惑:“有刀?什么刀,哪里来的刀,”
他听得心急如焚,什么乱七八糟,只好转向老马:“老马来说说吧!
哎呀。”
众人转头看向老马,只见他竖起一只手掌示意:“稍等。”
等他再次走进堂屋,手上多了一柄收于兽皮鞘的大刀。
老马想将它交给郑则,这才想起他受伤了,便自己握抽出雪亮的刀身,旋转着展示一番,表情欣赏说道:“就是这把大刀,我们前往丰乐镇前,姑爷在平良镇滞留两日就是为了买它。”
“若不是有它,此行真是白跑一趟,空手而归。”
众人看向郑则,郑则点点头。
他当时想着,去年深冬出行,路上冰天雪地少有人出门,哪怕身处他乡也不担心会遇到其他商贩。
今年不同,他带着一老一小,两辆车运货,其中还有一辆扎眼的马车,赶在收瓜子的时节出,保不准会遇上什么事……
离开家当日到了平良镇,他再三思考,人数上没法儿取胜,那干脆在防身工具上做功夫,于是决定买把大刀以防万一。
没想到就这一个想法,足足耽搁了两日功夫,他先是找上丁杰打听,丁杰引见他在衙门做事的堂哥,在对方出力作保帮助下,郑则这才成功在官营铁铺记名买到一把现成大刀。
郑则略微心虚地看了他阿爹一眼,铁铺竟然不收铜板,郑则只好把他爹的银子给出去了。
大刀一两半,丁杰和他堂哥各给了三百文钱作为感谢费。
老马说:“……那四人没料到我们有大家伙,姑爷又凶神、又又神勇无畏,”
老马嘴瓢咳嗽两声,继续说,“姑爷震慑住人上前沟通,说做生意各凭本事,要打架要见官,他奉陪到底。
后来那些人改口说误会一场,离开了。”
那些人离开之后,他们当即动身,一刻不停立马赶往丰乐镇,一来是怕当地商贩去喊帮手,二来郑则的手和头需要医治,血沾满衣领袖子,当晚差点没有客栈收留。
之后便马不停蹄赶回响水村了。
老马说完,众人跌宕起伏的心绪才得以平缓,纷纷说道:“幸亏没事。”
鲁康一屁股坐回位置,满脸遗憾:“去年洒了瓜子,今年又洒了瓜子,都没能捡完大哥就喊我上车了……”
唉,都是钱呢!
小孩嘟嘟囔囔,郑则反倒放心了:心疼总比害怕强,好不容易壮大一点的胆子,可别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