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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宁说狐狸皮毛有鞣制好的,还没卖,可以去山脚拿。
下雪了,我想用娘亲的钱买几张给她和爹爹做护领。”
“成,明日去。”
天越来越冷,去年鲁康和小九没有帽子,孟辛只得一顶薄的,今年想给三人各做一顶新棉帽。
“棉鞋也得做,不够穿了。”
小九成天跑里跑外,费鞋;鲁康的鞋已经不合脚了,大脚趾顶破鞋面,若不是周舟细心现他就打算一直这么穿下去,正好换季,干脆换新的穿。
“阿娘说先紧着我们自个儿,她和阿爹冬日鞋袜衣裳足足的,不必操心。”
一句句说的全是家里人,郑则难得没有醋劲儿,这会儿浑身透着舒适满足,“嗯,都听你的。”
得给几个小孩重新量脚掌大小和身形,周舟这么一想,全是活儿,他挣扎着要下来做事。
刚大方一会儿的郑则却不让了,眉头紧皱:“他们今日就要穿不成?”
复而又温声道:“小宝再陪陪我吧。”
温温柔柔这么一句,周舟果然又乖乖窝回他胸膛。
……自从郑则吊起个手臂,人是越来越黏糊了。
等孟久回家惊喜戴上暖和的帽子,郑则和周舟已经不在响水村。
“瓜子炒完,你大哥去谈生意了;你年叔兰姨趁雪没下大,要去治病。”
“周舟哥也去了吗?”
郑大娘让他脚踩碎布量尺寸,三个孩子就剩小九一个没量,说:“一起去了,过几日就回来。”
雪天的永安镇依旧人声嘈杂,路人呼出的一团团白气增添了冬日趣景。
郑则走过来贴在夫郎身后,一同看向客栈外的景色,“走吧,爹娘准备好了。”
周舟收回视线,看向客房方向,爹娘果然携手慢慢走来。
周娘亲脸上笑意盈盈,似是说到什么好笑的事,走近了朝两人说道:“等会儿扎针,就光是剥衣裳就够你爹忙活的。”
周爹“唉”
一声自嘲:“天天剥蒜,天道好轮回。”
这话再次惹笑周娘亲,她轻轻柔柔往挽着的手臂轻拍一掌。
马车再次停在济世堂门口,周爹撩开帘子望向医馆大门,门上牌匾依旧是褪色那块。
“爹爹,下来呀。”
周舟朝车厢坐着神游的人招呼道。
“哎。”
周爹回神,突然有点心虚是怎么回事?
须皆白、仙风道骨的坐堂老大夫抬眼往周爹脸上一瞥,没等人坐下说话便直言不讳道:“你不遵医嘱,来多少次双腿都一样。”
“……”
怕什么来什么。
周爹一来就挨怼,他也不恼,不请自便拉过椅子坐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拍一个马屁:“我仅扎过十天针,大半年过去,大夫竟能脱口述出病症,哎呀,这般经年不忘之能,真惠及枯荣!”
老大夫哼一声,不吃这一套,只说:“若这回仍是扎一阵歇一阵,你便另请高明吧!
腿治不好,传出去影响济世堂名声。”
治病钱都不愿赚了,周舟紧张地看向郑则,这永安镇,怪人怎么这么多啊……
天冷来医馆看病的人不多,周爹诚恳道歉,周娘亲一同坐下和大夫详聊。
直到周爹顺利进入隔间扎针,夫夫俩才上马车赶往城南郊区。
“郑则,”
周舟掀开窗格帘子偷偷往百珍阁看,只有店伙计站在门口迎客,他拉住汉子说,“我,我就不下去了。”
看着夫郎紧皱的小眉头,郑则心思转了两圈,突然笑道:“害怕?”
周舟羞愧地点点头。
他见到怪人掌柜,就像兔子见了狐狸,本能不想往他跟前凑。
“他骂过你?”
“……没有。”
周舟摇头否认。
郑则还要和人做生意呢,坏话就不说了吧。
郑则倾身往他唇上亲了一口,没再追问,“我很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