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小儿夜啼(2 / 3)

起来孩子在哪儿受的惊,都怪我没看好……”

说这话的是铁头阿娘,她哭得双眼红肿,面色憔悴,正站在丈夫身边轻拍儿子,“喝安神汤也不顶事,天稍稍一暗孩子又哭,怎么问他都不说话。”

铁头阿爹曹满仓长叹一声:“唉——我们也去请村长写了夜啼贴,仍是不管用,夜里醒了哭、傍晚没睡也哭,我真是怕了。”

这几日估计是折腾得够呛,曹家一家子精神萎靡,曹满仓嘴角还起泡上火了。

周舟听后皱眉疑惑,沈大夫看了不管用,那应该去镇上医馆看呀!

阿爹一个杀猪的又不会看病。

铁蛋哭得抽气不止,小脸憋红,他看得跟着揪心,不禁拉了拉郑则衣袖。

得去镇上看大夫呀!

郑则却示意他安静听。

“实在没办法了,这孩子可能真的是……”

曹大娘鬓角丝有些凌乱,她照顾孙儿无暇顾及,恳求道,“郑屠户,您阳气盛煞气重,帮忙镇一镇、压压惊吧!”

郑老爹见不得孩子哭,爽快答应:“成,我来试试。”

他从曹满仓怀里接过啼哭的铁蛋,哎,实心小子还挺沉,“哎呦大小伙子,不哭不哭。”

除了自己儿子小时经常能抱一抱,郑老爹平日还真没抱过别家娃娃,没办法,个个见了他拔腿就跑啊。

他抱着铁蛋轻拍后背,说:“我带他在门口走走,郑则,你去找出咱家惯用那把杀猪刀,红布包上。”

鲁康进堂屋给客人搬椅子,曹家四位大人坐下和郑大娘聊起来:“恐怕真是遇到什么了,还是孙阿奶出的主意……”

郑则去厨房找刀,周舟紧紧跟在他身后小声问:“铁蛋生病了,曹酒头为啥来找阿爹啊?”

难不成阿爹真会治病?

郑则找出红布,一圈一圈将尖利的杀猪刀缠紧,言简意赅道:“驱邪压惊。”

屠户“命硬”

,通常比普通人体格健壮、阳气旺盛,村民们迷信,觉得常年杀生之人沾染血腥,身上的“煞气”

具有极强的震慑力。

小儿无故夜啼,恐怕是撞上了不干净的东西,两三岁的孩童神魂不经吓,被惊扰后需得找煞气重的人或物件压一压,助其安定。

周舟往门廊看了一眼,悄声求证:“真能管用吗?不管用会不会怪罪阿爹啊?”

他持有怀疑,仍是觉得去医馆靠谱些,但转念一想自个儿家中也供奉菩萨娘娘呢……唉。

“有没有用不敢保证,”

毕竟郑则这个屠户资历比阿爹浅,治不了小孩夜啼,但凡村里有人上门找“郑屠户”

,十有八九是指郑老爹。

他合上门说,“但总得试一试。”

这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土法子,村里老人都这么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总得试一试。

不知是不是错觉,郑老爹单手抱着铁蛋回来时哭声似乎小了许多。

他颠颠怀里的孩子,问道:“你们是带杀猪刀回家,还是如何?”

曹酒头:“还是劳烦您跟着走一趟,稳妥些。”

“成,那就走一趟,这杀猪刀也留给你们压在褥子下,让孩子枕上几天看看如何,晚点再还也没事。”

曹酒头连连谢过,一家人表情终于松快了些。

他又问:“可这杀猪刀给了我们,你杀猪岂不是耽误了?”

“不打紧,我有别的使,走吧!”

周舟走到阿爹身后牵住铁蛋的小手,哄道:“铁蛋乖乖,不哭,很快就好了。”

等郑老爹回家,天色彻底昏暗。

门廊点了艾草驱蚊,一家人坐在竹床歇息,见他回来郑大娘忙问:“铁蛋如何了?”

“哭累睡着了,不知道夜里会不会醒。”

鲁康对大伯能“治病”

感到好奇,狗腿地搬来椅子摆好:“大伯快坐,大伯,那你去曹酒头家都做些什么啊?”

问得好!

周舟在一旁捂嘴偷乐,全是他想听的。

郑老爹“哎呀”

一声坐下,拍拍脑门说道:“我啥也没干,就在他家里里外外转悠一圈,拿着杀猪刀这里点点、那里敲敲。”

小孩受惊无端哭闹说不出话,许是丢了魂,曹酒头一家在家门口烧纸钱,郑老爹站在一旁负责“吓退”

鬼怪,由与孩子最亲近的铁蛋阿娘喊魂:

“铁蛋莫怕,娘在这儿,铁蛋魂儿家来,回家睡觉咯……”

周舟不由好奇:“为啥不是阿爹叫?”